第255頁
耿寧舒嘟起嘴來,「我是讓她走,她偏不走我有什麼辦法?你要是不相信去問門口守著的僕婦好了,我又沒對她做什麼?」
她委屈得不行,「昨兒晚上你不是跟我拉鉤了什麼?這就為她打抱不平,興師問罪來了?會會,你阿瑪不要我們娘倆了……」
四爺解釋,「我不是說你,只是這樣對你的名聲不太好……」
話還沒說完就被耿寧舒給打斷了,「爺請回吧,妾身不大舒服,要歇息了。」
連「我」都不用了,看來是生氣的很,四爺還想哄,耿寧舒又說:「要是爺不出去,那妾身到外頭去好了。」她作勢要起身。
外面路這麼滑,四爺哪裡敢讓她出去,「我走,我走就是了,你好好歇著。」
他嘆了口氣,對核桃白果道:「好好照顧你們主子。」
核桃心裡著急的很,但又不敢當著四爺的面說什麼,待人走了之後她趕緊進去道:「主兒,這次會不會有點過分了?」
耿寧舒臉上已經完全沒有了剛才生氣委屈的模樣,笑了笑,「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四爺確實沒有怪罪她,寧舒其實什麼也沒做錯,只是年紀小又單純,不懂這些內里的彎彎繞繞,他幫著平息下來就是了。
接下來的三天,他都沒能在雪綠閣待上一盞茶的時間。
這下就連蘇培盛都覺得耿寧舒過分了,有了子嗣在身上這樣恃寵而驕也不是個事兒。就算她晉了位份,可主子爺還是主子,她終究是個奴才,哪有奴才給主子冷臉看的份兒。看來這耿側福晉的恩寵,怕是要到頭了。
後院裡的其他人也是這麼想的,李氏最是高興,「眼皮子淺的東西,真以為有了孩子就無法無天了?該你失寵!」
福晉那邊自然更加一清一楚,不過還不敢以為離間他們成功了,畢竟上次的教訓太慘痛了,叮囑惜凝要謹慎小心些。
「是,我定當徐徐圖之。」惜凝面上柔順答應,心裡卻不以為然,她額娘就是用這招攀上了她阿瑪,她從小也是屢試不爽,胸有成竹的很。
後院關於耿寧舒要失寵的流言蜚語傳得武格格都知道了,也過來勸她,「你犯不著因為那麼個無關緊要的人跟主子爺置氣。」
耿寧舒拿銀簽子戳著碗裡的蘋果塊,不爽道:「平白無故被冤枉,我可咽不下這口氣。」
武格格握著她的手語重心長道:「哪有話本子裡寫的那樣一輩子只喜歡一個女人的男子,主子爺已經算是我見過的最長情的了,你別鑽了牛角尖。」
耿寧舒道:「倒不是因為這個。」雖然四爺對她真的算得上非常寵愛,但是她沒有長戀愛腦。圖一個男人更何況是大清朝的男人專一對自己好一輩子,她還沒有這麼天真。
她這回生氣確實不是因為見不得他納惜凝,不過內中情況現在還不方便說,她就含糊道:「總之無事,你別太擔心了,給你乾兒子的小棉襖做的如何了?」
武格格知道她這是不想多說的意思,暗暗嘆了口氣,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用完晚膳之後武格格就回去了,白果來跟耿寧舒稟告,「小立子那邊說,正院沒什麼動靜,不過看府醫的臉色比之前好了許多。」
那看來惜凝的病應該好些了,她道:「繼續盯著,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來跟我說。」
又過了兩天,四爺還是沒能多坐一會兒,正院也還是沒動靜。核桃都快急瘋了,可耿寧舒很是淡定的樣子,她不著急,有人比她還要著急。
到了鬧脾氣的第六天,四爺因為年末應酬多,很晚才回府,知道她睡下了就沒去成雪綠閣,後院裡各處更是難掩看她失寵的激動和興奮。
耿寧舒卻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隔天午後,她讓人往前院送了一碟點心。後院的人都盯著她這兒的一舉一動呢,嗤笑她這下鬧大了,真惹得四爺生氣了,這下不得不丟臉返回去哄了。
她們都希望四爺不要搭理,正院那邊也密切關注著動靜,哪裡想到張連喜接到點心後,親自端著托盤送了東西過去。
難不成四爺是被一碟小點心給哄好了?
這下惜凝有些坐不住了,馬上就要過年了,自己現在還是個外人,過年總不好再留在別人家裡的,這像個什麼樣子。
當晚天色暗下來以後,小立子讓白果傳話,「惜凝小姐帶著幾盞水燈出門了。」
耿寧舒饒有興致道:「把燈點亮些,再拿幾塊小肉乾給我。」今晚好戲終於開場了。
四爺知道她差人送了點心來,別提多高興了,一回來直接往雪綠閣去了,半路上看到小湖裡閃著光,飄著些河燈。
他就問蘇培盛:「是你耿主子讓人放的?」
蘇培盛低著頭道:「是惜凝小姐放的。」
四爺回憶起來,福晉這個堂妹上回來的時候也放過。他正這麼想著,就在前頭的蘆葦叢里看見了穿著月白衣裳的惜凝,蹲在那對著河燈許願,「願耿側福晉不要再和姐夫生氣了,小女子願吃齋念佛,求得姐夫家宅安寧,不要因為我而有什麼誤會。」
說到後頭,聲音里隱隱有些哽咽,她蹲的位置在自己必經之路上,四爺就出聲問:「病已經好了?」
惜凝像是被這突然而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腳底一滑差點掉進湖裡,回身看到是他才輕輕鬆了口氣,「姐、姐夫,您怎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