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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桃立馬反駁,「福晉明鑑,奴才一直和格格在一塊,見著武格格的時候她已經掉進池塘了,也是我們格格讓那些師父們施救的。要是格格害人,為何又要呼救?」
「你是耿格格的宮女,自然是向著她說話的。」素雲梗著脖子反駁。
福晉又叫來和尚們,他們都點頭,「出家人不打誑語,貧僧幾個確實是聽到有女子的呼救聲才看到有人落水,當時這位女施主並不在池塘邊,而是在更高些的櫻花樹底下。」
素雲看著旁邊那幾個渾身濕淋淋的和尚,臉色都變了,「耿格格還說沒有害我家格格,男女授受不親,您這不是想壞了我們格格的名節?」
耿寧舒冷眼看她,「那你說,我是該放任武格格溺水不管,等你來救嗎?」
這話即便是福晉也不得不點頭贊同,「耿格格做得對。」
要是真出了人命,那罪責是在自己這個福晉身上。御賜的秀女剛進府沒幾日就意外殞命,到時候又會生出多少事情來,光是想想她就覺得背後一涼。
素雲還是不依不饒,「耿格格許是推了我家格格下水,再跑去上頭呼救,假裝自己不在場。當時大家都在殿中抄經,只有耿格格在外頭,不是耿格格還會有誰?」
耿寧舒笑了笑,「所以你也只是猜測,根本什麼都沒看到就敢在這言之鑿鑿污衊我。我這邊好歹還有個人證,你有什麼證據嗎?我要是真想害武格格,我會著急喊人救她嗎,遠遠躲著不是更好?」
「咱們現在是在寺廟裡,滿天諸佛看著,我要是說謊願遭天譴,你呢?你敢發誓你不是信口胡說,故意栽贓陷害我嗎?」
搬出鬼神之說,素雲還是非常敬畏的,不敢亂說了,依舊嘴硬道:「即便這樣,你還是不能脫了嫌疑。」
福晉聽到就有些明白了,這素雲八成自己沒伺候好武格格,生怕被怪罪,所以急著要把事情推到耿寧舒身上去。
她不悅地皺眉,「不必多說了,這事我自會查個清楚。」
出了這樣的事情,福晉也沒心思繼續禮佛了,叫上所有人回府。
核桃為耿寧舒不平,「格格,這好人真不易做。」
耿寧舒不以為意地笑笑,「要不怎麼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呢。」
她當時也有過懷疑是不是針對自己設下的陷阱,可這手段也太粗糙了。
難不成是請願樹那邊的陰謀因為她沒過去而實施不了,臨時換了個主意?
可要不是她主動出聲叫人,根本沒人來抓自己一個現行,武格格豈不是淹死在池塘里也沒人知道?
這事兒還真是透著蹊蹺。
不過既然她沒做過就不怕查,要真的是陷阱,必然會露出馬腳的。
涉及一條人命,等四爺回府福晉就把這件事匯報了。
聽說素雲咬定是耿寧舒害的武格格,他問:「查清楚了?」
福晉實話實說,「確實有些疑點,那地方偏僻,不大容易找,耿格格出現的時間著實碰巧。有幾個和尚給耿氏作證是她呼救的,妾身看來,她與此事多半是沒有關係。」
她邊說邊注意著四爺的表情,聽到前半段他還皺著眉,等她說耿寧舒跟這事無關的時候,他明顯鬆開了一些。
福晉還寧願真的是耿寧舒害的,這樣她就是自己作死,可惜了。
四爺聽完並不是太意外。
想想就是了,耿寧舒壓根沒有動機,她一個得寵的格格,何必去嫉妒一個還沒侍寢過的格格呢?對她來說完全沒好處,這說不通。
要說是武氏聯合了宮女故意陷害她還更有可能,要不然武氏的宮女怎麼會咬著她不放?
四爺轉著手上的白玉扳指,「武氏如何了?」
福晉回道:「府醫已經看過,也施過針了,性命上無礙,只是嗆入的水有些多,可能會昏迷幾天。」
「讓人看好武氏,再把那宮女扣押著,不許與外頭通消息。」
他倒要看一看,到底是誰在裡面攪弄風雲。
福晉應下來,「回來的路上妾身就將武格格放到自己的車上照看了,到了府中也直接安置在正院,並未讓其他院裡的任何人接觸過。」
四爺點頭,「福晉心細,想得周全。」
聽到這聲讚許,福晉黯淡的眼底亮起一簇火苗來,她已經許久沒聽到主子爺這樣滿意的話了,立刻道:「妾身定然會查出真相,不負爺的期望。」
她不知道的是,四爺在府里安排好以後,又私下裡派了人上寺廟裡調查,比她還快知道真相。
武格格過了兩日才醒,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立即有宮女去福晉那邊通風報信,福晉扔下手頭的事情趕緊過來了,看著她一臉欣慰,「可算是醒了,武格格你這回昏迷了足足三日,身上可還有哪裡不舒服的?」
武格格先是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像是回憶起了什麼,面色流露出幾分失望,垂著眸搖了搖頭。
福晉又問:「那日你究竟是如何落水的,是否有人從後頭推了你?你別害怕,萬事有我給你做主。」
武格格繼續搖頭,嗓子沙啞,「是奴才自己不小心,並無他人。」
福晉心裡僅剩的一點期望也沒了,要是武格格能一口咬定是耿寧舒,那就是四爺硬保著不定罪,也能讓耿氏失些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