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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嬤嬤當即就去辦了,等她把挑中的東西呈上來給福晉過目的時候,四爺沒留宿的消息又傳了過來。
福晉愣了好一會兒才問:「那記檔了嗎?」
「不曾。」
不記檔就是沒有成事,福晉跟全嬤嬤面面相覷,四爺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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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暗涌耿寧舒全都不知道,她又是玩雪又是接待四爺的,消耗了太多精力,一覺直接睡到了大中午。
早膳擺開,她「咦」了一聲,「今天怎麼這麼豐盛?」
雖然有了福晉關照,她每日的早膳也不過三樣小點配粥餅包子之類的主食,今天卻擺了一桌。光她認得出的就有蟹粉小湯包、銀魚豆苗湯、櫻桃肉山藥,很久沒吃到的翡翠筍丁燒麥並一碗冰糖燕窩。
她伸手掰開桌上最普通的一盤小酥餅,裡頭的餡兒都是油亮噴香的火腿和肉鬆茸。
自己又沒侍寢,這待遇怎麼還提上去了?
核桃也不清楚,「奴才也奇怪呢,一到膳房袁大廚就笑著遞來個提籃,說是他親手做的。」
是因為昨天的羊肉讓四爺吃高興,他得了賞感謝自己,還是他做的不合自己胃口來賠罪的?耿寧舒聳肩,管他呢,都不重要,有好吃的就行。
袁大廚能坐上貝勒府後院膳房的一把手,是有兩把刷子在的,小籠包的皮薄如蟬翼,能看見裡頭金黃的蟹油湯汁。
她吃得小嘴油滋滋的,伸手想拿帕子擦一擦,卻見旁邊伺候的白果很是心不在焉的樣子,連她要帕子都沒聽見。
還是核桃戳了她一下,才讓她猛然回魂,「核桃姐怎麼了?」
耿寧舒問她,「你臉色不大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白果有些慌張地看了她一眼,連忙低下了頭,「沒有,格格,沒有不舒服。」
怎麼感覺她今天怪怪的,耿寧舒只當是有什麼心事,就沒有再問。
早膳舒服愉快地用完之後,小院來了一位面生的小太監,圓的臉配圓圓的肉鼻子,長得很是喜慶。
他笑著上前打了個千,「格格吉祥,奴才是前院的張連喜,蘇公公派奴才帶李太醫給您瞧瞧身子。」
張連喜是蘇培盛手底下最得力的徒弟,師父跟著四爺出門的時候,院裡的事兒就交給他,所以送太醫這樁事就落在了他頭上。
本以為是件最容易不過的差事,可他和太醫一早就在前院候著了,生生等到這個時候才得了她起來的消息,張連喜簡直驚掉下巴,滿京城裡居然還有格格敢睡到大中午的。
太醫親自看診,這可是莫大的榮寵,核桃和白果都驚喜極了,只有耿寧舒想哭,完了呀,這後面不能裝病了。
李太醫面色嚴肅地伸手搭脈,兩道花白的眉毛忽的一皺,又換了只手,擰著的眉依舊沒有鬆開。
張連喜心裡咯噔一下,李太醫在宮中侍奉了四十載,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現在這樣難不成這耿格格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他忙問:「可是有什麼不妥?」
李太醫不知道該怎麼說,哪是不妥呀,簡直不能更妥了!
他還以為四爺把他叫來給一個格格看診是得了什麼疑難病症呢,結果右手一把,健康得不行,再把左手,身體倍兒棒,這也值當親自叫了他來?
不過四爺說有病就必須有病,要不然顯得他很沒本事,李太醫張嘴就說了一大堆什麼體虛氣弱之類的套話,再開了些吃不壞的補品,張連喜就照著方子把東西挑了送過來。
核桃和白果看著一桌賞賜喜笑顏開,這可是四爺給的,還是沒侍寢就得了,多大的榮寵啊!
可當她們看到裡頭有三罐子普洱茶葉,白果嘴巴一癟立刻跪下哭了起來,「格格,奴才做了錯事,請您責罰,要打要殺奴才都無怨言。」
耿寧舒被她嚇了一跳,「怎麼了這是?」
白果哭得已經說不出話了,還是核桃幫她解釋明白了。
「昨兒個主子爺走後,奴才收拾東西,發現爺沒碰過茶就稍稍檢查了一下,竟發現普洱有股怪味,是受了潮的。」
「當時奴才和白果還僥倖地想著,還好爺沒喝,要不然我倆的腦袋都不夠砍的,結果今兒的賞賜里竟有雲南的普洱,爺當時定是發現了。」
耿寧舒懸起的心放了下來,都要打要殺了,她還以為什麼天大的事呢,難怪今天白果情緒這麼不對勁。
這事說大能大,說小也小,不過四爺當時沒發作肯定是沒放在心上的。她把白果拉起來,擦掉她臉上橫流的淚水,「主子爺那性子,要是真生氣了想處置你,你還能活到現在?別自己嚇自己。」
其實她寧願四爺覺得自己招待不周再也不來了呢。
比起這個,耿寧舒更煩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她的運氣太不好了,明天剛好是三天一次的例行請安日,這太醫一來,她就沒辦法再裝病躲懶了。
帶薪躺平休假的好日子就這麼結束了,都怪四爺這個掃把星!
第8章 請安
耿寧舒還在做社畜的時候,每次長假結束前的那天都是最喪的,現在也不例外。
她整個人蔫蔫地在榻上窩了一天,時不時唉聲嘆氣的,連豐盛的晚膳都沒能讓她提起勁來,稍微扒拉兩口就早早睡了。
要不是太醫剛來看過,核桃都要以為她又病了。
她輕手輕腳出門去膳房歸還碗碟,剛踏出院子就迎面撞見了四爺一行,嚇得手裡的提籃差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