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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眯著一雙眼很是滿意地看著她,伸手摸了把她的臉頰,「嘖,果然是個水靈的丫頭,啞就啞了,一百兩值了!」
惜凝奮力想要避開,可心下經不住恐懼,什麼啞,什麼一百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洞房花燭夜,堵著嘴綁著有什麼趣味。」老頭嘟囔著將她身上的桎梏解開,惜凝得了自由立刻推開他往外頭跑,沒兩步就被拽了回來,「跑?你想跑到哪去?」
放肆!我是烏拉那拉氏的小姐!惜凝大聲叫起來,可嘴裡出來的只有難聽嘶啞的「啊啊」聲,她驚懼交加,又說了幾句,還是一樣,她怎麼會說不出話來?!
腦子裡忽然浮現出福晉給她喝的那碗熱茶,竟是她下的手!她騙了自己!
惜凝悲憤欲絕,想要回去找福晉拼命,長長的指甲抓破了老頭的臉,那老頭忽然變了臉色,抬手就甩了她一個巴掌,「什麼東西,老子要你是看得起你,還敢反抗!」
他用力將惜凝扔到了床榻上,撲了過去,單薄瘦弱的她根本無力抵抗,在難聽的嘶吼聲和眼淚中,她一切都明白了。
福晉說的話都是騙人的,王爺壓根就沒想納她,還要把她趕到再不可能接近王府的地方。福晉也不怕自己家中去族裡鬧,因為早就已經威逼利誘跟他們串通好了!
自己那對黑了心肝的父母得了好處,又知道自己攀附無望,還得罪了王爺,定然是巴不得將自己掃地出門的,他們甚至精明到賣掉自己還賺了一百兩銀子!
惜凝喉頭逸出聲聲悲鳴,自己的這一輩子,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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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晉辦完這件事以後,身心俱疲,可卻不敢休息,馬上就過年了,府中還有很多事要操心忙碌。
可等她重整旗鼓開始掌事,卻發現後院裡神不知鬼不覺的又有了變動,四爺以她太過忙碌唯恐精力不濟之由,將採買人的權力移交給了張嬤嬤,甚至都沒通知她一聲,還是她讓吉香去辦事的時候才知曉。
「他竟,一點面子都給我留。」福晉喉頭幾乎要嘔出血來,硬生生憋了回去,要是現在身體出了狀況,以四爺最近不佳的心情,保不齊直接不讓自己進宮了。
她捏著拳頭又氣又悲憤,良久之後無力地塌下了腰,沒了往日端莊儀態地靠在了椅背上。她又想弘暉了,要是他還在,四爺不會這樣對自己,要是他還在,自己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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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綠閣里的日子逐漸回歸正軌,這日四爺陪著耿寧舒一塊吃茶點,就提起了院裡的事情,「張嬤嬤接下了部分後院的事務,沒法全身心撲在這邊,正好你晉了側福晉院裡也沒添人,我讓她相看了幾個好的放到你院裡。」
能這個時候給過來的,肯定都是能放心用的,耿寧舒問:「都是做什麼的?」
「其他的倒也不急,管事的嬤嬤太監和外頭灑掃的宮女已還是要先到位。」這次要是有外頭管事的人在,在惜凝站到雪綠閣門口時就處置了,也不會有後面這麼多事,他覺得加人迫在眉睫。
耿寧舒想了想,「雪綠閣地方大,多幾個灑掃宮女也好,免得核桃白果她們忙不過來,不過嬤嬤就不要了。核桃那性子已經是半個張嬤嬤了,再來個我可受不了,就把她們提拔成一等大宮女好了。」
新來的人不知她脾性喜好還要磨合,太麻煩了。再者對核桃白果來說,最苦的那段日子都是她們陪著自己過來的,忽然空降個領導在她們頭上,那多膈應人呀,還傷了她們的心,這種事情她做社畜的時候就痛恨的很,做不出來。
只要不是對她會有隱患的事,四爺現在什麼都隨她喜歡,核桃確實還是靠譜的,有她坐鎮也差不多,再加上她們倆前些日子也沒少幫著自己勸寧舒,有功在身,升個等也應當。
耿寧舒扔了兩瓣小核桃肉進嘴裡咔吱吱吃掉,又道:「至於管事太監,旁的人我也不大放心,就讓小高子做好了。」
這個提議四爺有些猶豫,「我瞧著不大機靈。」
「就是實心眼才好呢,他跟著我這麼久,是個好孩子,我可不喜歡那些愛冒尖的太監。」耿寧舒牆頭草似的,還總出餿主意。
四爺好笑,這不直接點名李氏院子裡的田進祿好了。
不過她這話也說得也在理,底下的人忠心最是要緊,要是真有他們都解決不了的大事,不還有自己給她撐腰麼。
「那就照你的意思辦,」四爺剝了一個橙子遞過去,「等明日我出門跟太子爺辦差的時候,你親自跟她們說。」
這樣,他們才會知道這是她為他們爭取來的,對她感恩戴德。
耿寧舒第二天就把他們仨叫進來說了,一聽到要添人,核桃和白果都是心裡一緊,主子爺派來的人,怎麼也要越過她們去。
核桃心裡早就清楚,主兒成了側福晉總會有這一天的,早就給自己做過思想工作了,現在接受的也快。
白果倒是沒想過,圓圓的小臉顯而易見的耷拉下來,蔫了。她在宮中就因為性子跳脫,沒少被嬤嬤打手板子,也就是到了耿寧舒這邊才快活些,現在來個嚴肅的嬤嬤在她們頭上,那自己的日子肯定沒現在好過了。
她們都是一副風雨欲來的沉重表情,聽到耿寧舒說只是多加了幾個灑掃粗使的,她們倆還成了一等大宮女,頓時又驚又喜。
白果直接抱著耿寧舒的大腿哭出來了,「主兒,您對我們真好,奴才以後一定會好好幹活伺候您和小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