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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源聽說江清波知道武安侯府的事情後,火急火燎趕去寒江院。
“你們怎麼回事,不是讓好好守著她,不准離開一步?怎麼還讓她鑽了空子?”江源擦拭額角的細汗,一邊質問綠衣。
“小姐看起來和平常一個樣,奴婢也沒想到她心裡起疑了。”
綠衣心頭也無奈,她們小姐的心思有時候比海還深。平日裡不聲不響,突然虛晃一招將她們支開。要是早知道她們絕對不會給對方機會。
小姐太聰明也不太好,讓人防不勝防。
“……”
江源心頭同時嘆口氣。閨女太精明了也不好,一點都不好忽悠。
江源趕到寒江苑時江清波正在挑選衣裳,神情平靜,沒有任何異常。
“閨女,要是難過就哭出來,會好受些。”
“我不難過。陸明洲流放西北,又不是我流放。”江清波神情認真,說的理所當然。
“……”
他一時不知該為閨女心情平靜感到開心,還是為她沒心沒肺的性格感到惱怒。
“爹火急火燎跑來,不會是以為我哭斷氣了吧?”
江清波倒了兩杯溫水,一杯放到親爹面前,自己在端起另外一杯喝光。
“阿爹別擔心。我冷靜得很,不會為這點小事哭泣。”
“……”
他還真是這樣擔心的,但對上閨女調侃的眼神選擇閉嘴。什麼擔憂,他擔憂了嗎?不可能。
“阿爹,我想吃東街第三家鋪子的糖餅,您明天路過的時候幫我買一籃子。”
“成。”江源不動聲色打量她,沒有發現異樣心底鬆了口氣。“你乖乖呆在家裡別亂跑。武安侯府那邊的事情自有為父替你處理。”
“謝謝阿爹。”
江源準備離開,餘光瞥了眼綠梅抱著的華麗衣裳,轉身離開。
漂亮華麗的衣裳被綠梅拎起來。江清波不滿的搖搖頭。她又拎起另一件。
蹬蹬蹬——
腳步聲忽然想起。江源去而復返。他站在門口,氣喘吁吁指著華麗的衣裳。
“死丫頭,你想進宮。”媽呀,差點又被自家閨女忽悠了。她聽話個屁。
“我是打算進宮,但不是為了武安侯府的事情。”
“你手中的銀子燒得慌,又準備送一點?”江源冷嗤。“死心吧。太上皇一早就發話了,最近各部門不缺銀子,不准你進宮搞事情。”
“……現在主動捐銀子都不讓了?”太上皇有點過分!
“別人是讓的,但你……不行。”
“歧視我?”
“對,歧視你。”
“……”
大可不必!
“就算為父讓你出府,你也進不了宮門。不信你可以試試。”
“……你沒騙我?”
“為父有必要騙你?”
江清波打量親爹,看出對方真的沒有撒謊。嘆了口氣。“把衣服放回去吧,不用進宮了。”
“陸明鈞牽扯的可不止壽王,比你想像中還要複雜。要不是陸明洲這麼多年勞苦功高,這一家子命都保不住。”
“你之前還說罪名不重的。”江清波控訴的看向親爹。
“……之前的確不重,這事為父也剛知道。”江源偏頭看向其他地方。
“……您知道的時間真巧!”
“的確有點巧。”
“……”
親爹的臉皮多少有點厚。
“行了,別瞎折騰,乖乖在家養胎。”
“阿爹。”江清波叫住準備離開人。“我想去看看陸明洲。”
“……”
“阿爹。”江清波扯住親爹的衣袖。
“成吧,明兒個我稟告太上皇。成不成就看太上皇的心情了。”
“多謝父親。不成我也不強求。”
“最好是。”江源撇嘴。
***
七天後。武安侯被褫奪侯爵之位,恢復庶人之身。太上皇憐憫他年紀大,免於流放。連同武安侯府的女眷一起釋放。
出獄當天,天空陰沉萬里,細雨迷濛,淅淅瀝瀝下個不停。路上行人在奔跑。武安侯一家子撐著傘,相互扶著彼此,踩著泥濘的大路走走停停。
穿過一條條街道,一行人走進柳巷。
“還有多久才到?我快走不動了。”單慧君一隻手攙扶梁宜靜,一隻手捶打著大腿。不耐煩大喇喇寫在臉上。
領路的綠梅沒有搭理。轉頭看向武安侯,笑著說。“陸老爺,馬上就到了。”
武安侯點點頭。隨後轉頭看向單慧君,恰好看到她臉上還未來得及收回的不耐之色。眸色霎時一沉。
“你既然不耐煩,可以回娘家住。或者你要脫離我們陸家也行。我會讓老二給你寫一封休書。”
陸子慧抿了抿唇,扯了扯單慧君的衣袖。
“母親,侯府沒了。您別再惹怒祖父了。”
“公爹,兒媳錯了。”單慧君垂下頭。
綠梅眼底滑過快意,轉瞬消失,沒讓任何人看到。
“到了。”綠梅指著斜對面敞開的院門。扶著武安侯走進去。
江清波被人扶著出現在堂屋門口。
“公爹。”
“你和明洲已經和離了,不必如此費心。”武安侯嘆口氣說道。
“您誤會了。我今天是代父前來安置您。你們同朝為官多年,他對您惺惺相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