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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一臉不信。“侯爺自謙了。要說發現戶部貓膩可以說巧合,但牽出內廷貪腐,可是真能耐。”
“巧合,都是巧合。”
武安侯摸了摸鼻子。他也沒想到明洲媳婦這麼能耐,發現戶部帳目問題不算,連內廷的貪腐也扯了出來。他昨晚悲憤進宮將事情和盤托出後,太上皇都愣住。
“那丫頭倒是個有才能的。”太上皇回過神露出微笑。“可惜天天就想著吃吃喝喝。是她讓你這幅樣子進宮的吧。”
“陛下說笑了。”
“行了,趕緊把你那眼淚擦一擦,看的腦仁突突的疼。”太上皇揉了揉眉心。“你什麼性子我還不知道。這賣慘的方式只有那丫頭和她爹才做得出來。讓你這副樣子進宮,怕是丫頭發現有人搶她的生意,生氣了。”
武安侯一臉茫然。用衣袖擦了擦洋蔥熏出來的淚花。“臣不懂。”
“哦,清月居是她的產業。”
武安侯震驚瞪大眼。“是那個給清河洪災捐贈三百萬兩的神秘人?”
“是啊。”太上皇失笑搖頭。“前年她說江南回京的陸路太顛簸。砸了一百萬兩銀子給工部修路。去年她覺得河水上漲行船危險,撒了兩百萬兩銀子清理河道。工部這兩年有了銀子忙得像個陀螺。”
武安侯越聽越震驚,明洲媳婦是真的有錢。之前他以為對方看帳本是怕貼銀子,現在才知錯得多離譜。就這散財能力。這兒媳婦還真不一定在乎區區幾十萬兩銀子。
“她不喜歡出頭。撒銀子也不留名。你只當不知道,幫她隱著些。”
“臣明白。”
明洲媳婦不僅有能力,還有財力。擁有如此財富還能不留名地把銀子撒給朝廷,用之於民。讓朝廷作為主導。間接多了一層保護。武安侯眼底划過一絲讚賞。這樣的心胸和眼界世間能出幾人?更何況還是女子。
這兒媳婦值得。武安侯慶幸當時求了太上皇賜婚。這樣的兒媳婦推到別人家,怕是進了棺材都不能閉眼。
武安侯被耳畔嘈雜的詢問聲拉回神智,露出微笑。“真是巧合。主要還是清月居賣的物件有特點,否則本侯也不能夠發現戶部和內廷以次充好,從中牟利私吞銀子。”
“說起清月居的東家,下官真覺是個奇才。”
“在宣紙刷上一層醋,拿到陽光下會顯現出清月居的蓮花圖騰。”
“硯台上也有暗記。”
“磨塊頂端也有。”
“這暗記從前可沒人知道,據說每一次的暗記皆不同。讓那些想要模仿的鋪子都找不到門路。”
“真的絕了。”
戶部和內廷貪腐案震驚朝野的同時,也引發了京城驗別真假的熱潮。文人們驗別筆墨紙硯。女子們驗別胭脂水粉。
武安侯府的女人們也湊起熱鬧。
單慧君拿著被拆開的水粉盒子,側著身子,攤到陽光下細看。臉上露出笑。
“哎喲,水粉盒子上居然真做了暗記。”
“那可不,今早我驗了買回的宣紙,蓮花圖騰真真出現了。”陸子寧喝了口茶,迫不及待說出自己的成果。
“清月閣東家真是巧思,難怪名下的產業這般紅火。就這份心思就值得。”
“兒子也覺得清月居的東家真是個妙人。若是有機會,定要好好結識一番。”
“夫君怕是無法結識了。”梁宜靜提起茶壺將空杯續上茶水,抬頭說道。
陸子寧不解看向梁宜靜。“夫人是何意?”
“妾身兩年前曾有幸遠遠見過一次,清月居的東家是個女子,而且已為人婦。”
“居然是位女子?”陸子寧驚訝地拔高聲音。
“女子怎麼了?婆母是女子,妾身也是女子。夫君是看不上我們?”
“我沒這個意思。”陸子寧看看上首冷下臉的單慧君,又看看雙眼霧蒙蒙,眼底染上難過之色的妻子。連忙否認。“我只是太驚訝。”
“驚訝什麼?”梁宜靜問。
“能想出如此巧思的人居然是明女子。讓我如何不驚訝?”陸子寧眼底染笑。“這位女東家了不得。”
“的確了不得。”
梁宜靜想起清月居的女東家眼底滑過惱色。曾經她也想經營胭脂水粉生意,奈何清月居當時已經紮根京都,生意以後口碑。
她做出來的水粉和清月居的沒法比。模仿又無法精準復刻,做出來就像是瑕疵品。根本沒人買。
後來決定挖人。蹲了小半個月終於蹲到清月居做胭脂的巧匠。開價一月二兩工錢,對方想都沒想拒絕了。
“我東家也給二兩。可冬天有碳銀補助,夏天有消暑補助,內部看大夫不要錢,還能惠及家人。年終有獎勵,平日有福利。賣得好東家另外還有賞錢。做滿一定年限還能額外領一筆銀子。這些都沒有你好意思來挖人?”
梁宜靜當時聽完只覺得清月居的東家腦子有坑,給這麼多還能賺到什麼銀子?
她本以為清月居如此行事必定做不長。只等清月居消失在京城再去挖人。半年過去,清月居的水粉生意做得紅紅火火,十個女子八個用清月居的胭脂水粉。一年過去,清月居的胭脂水粉已經成了貴族女眷必用之物。
後來,她覺得等不到清月居的名字消失在京城。索性改做其他生意。好在清月居名下的酒樓生意一直做得中規中矩,從不擴張。她才能在京城把酒樓生意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