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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孫媳應該做的, 不敢居功。”
梁宜靜起身行了一禮, 淡然坐下。似乎身為功臣這件事可有可無。唯有那微微翹起的唇角, 泄露了她此時的心情。
“三弟行事越來越狠辣了,看看這次, 人家都開始買, 兇殺人了。”梁宜靜瞥了眼上首,嘆口氣。“這次有宜靜及時發現。下次可不一定了。公爹還是勸勸三弟,做人要留一線。”
“二嫂,承認自己有錯那麼難嗎?拉侄媳擋在前面矇混過關不夠,現在拉我夫君出來轉移錯誤?”
清麗的聲音幽幽傳來。眾人轉頭就見江清波從雪中走來, 身披藍色大氅,宛若雪中走來的精靈。面對她那張過度艷麗的臉,無論看過多少次, 在場的人依舊會失神。
武安侯先反應過來,咳嗽兩聲。喚醒了花廳所有人。二房的男丁對自己的反應頗有些懊惱, 垂著頭盯著地面不說話。
單慧君率先反應過來, 雙眼燃起怒火。“你什麼意思, 我哪裡錯了?呸,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府里的吃喝是不是歸二嫂管?”
單慧君看向站在面前,直勾勾盯著她的江清波,在腦海里回味一遍剛才的話,覺得沒問題才點點頭。
“的確歸我管,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三弟若不是太狠辣,人家也不會買,兇殺人。”
“二嫂心裡話?”
“當然。”單慧君撇嘴,眼底滑過嘲諷。“你去問一問府里的下人,誰——”
啪——
清脆的耳光聲響徹花廳!
所有人怔愣住,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單慧君捂住左臉,不敢置信瞪大眼,指著江清波的手不住地顫抖。“你……你敢打我?”
“二嫂怎麼能怪我?”江清波不解地皺起眉。“你該反省自己。太刻薄,嘴毒,虛偽,才讓我不顧眾人在場出手打你。”
在場眾人:……???
溫靜紅唇微張,呆愣愣端著茶杯。眼底的驚訝在眼底來回地轉。兒媳婦好敢說,說出她這麼多年藏在心裡的話。做了她不能做的事。
刺激!
梁宜靜紅唇抿成一條直線。雖然關係不好,但她說了我想說的話。做了她不敢做的事。
今天的天真亮!
裴淑嫻沉吟著,唇角微揚。
嗯,爽!
在場的其他人不知道是看呆了,還是怎樣。直愣愣盯著對峙的兩人,居然沒有一人出聲。
陸子瑩等年紀小的,手拿點心,雙眼發亮盯著兩人,若不是情況不允許,估計已經搖旗吶喊。
三嬸,威武!
單慧君氣瘋了。“你打我,你還有有理?”
“殺人犯殺人,你替他找了理由!”
“買,兇殺人犯,你也替他找了理由!”
江清波偏頭,一臉無辜。“所以我打你肯定是你的問題。和我有什麼關係?”
單慧君:……???
你他媽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單慧君氣瘋了,新仇加舊恨,雙眼已經被怒火燒紅了眼。憤怒地朝江清波撲過去。
站在門口的明鏡堂婢女,已經在多次戰役中練出了眼力見兒。一見單慧君動作,忙跑上去抱住。
“鬆開,都給我鬆開。今天我要打死她。”
“我還沒死,你要當著我面打死誰?”武安侯冷聲開口。
哐當一聲,茶杯砸在地上。
花廳瞬間安靜下來。
單慧君看到武安侯冷下臉,說話聲不自覺放小。片刻眼底滑過不甘。“公爹,江清波先動手打我。”
“咦,二嫂覺得是我做錯了。”
“當然是你,難不成還是我?”單慧君雙手握成拳,咬著牙一字一頓說道。
江清波蹙眉,來回打量她。“二嫂的腦子現在好了?”
“我腦子本來就好。”單慧君憤怒大喊。
“剛剛你還怪我夫君呢。別人買,兇殺人、下毒都是因為夫君行事太狠。”江清波盯著她片刻,一臉恍然。“果然是事情沒發生在自己頭上。二嫂現在明白誰錯了嗎?”
單慧君:……
你他媽是什麼品種的魔鬼!
江清波見她不開口,看向門口滿臉麻木地喜翠。“你知道誰錯了嗎?”
喜翠差點被這天籟之聲嚇哭,看看憤怒卻只能忍著的自家主子單慧君,又看看笑吟吟實則比魔鬼還可怕的江清波。絞在一起的雙手不住地顫抖。權衡利弊,點點頭。
“奴婢知道,是□□者的錯。”
“嗯,明白就好。我真怕你也不明白,需要我親自和你聊一聊。”
喜翠內心瘋狂搖頭。
我明白,我明白!
求求了,放過我吧。
我就是個小嘍囉……
“公爹還是查一查二嫂最近都見了些什麼人。”江清波瞥了眼怒火翻騰卻不敢動作的單慧君。嘆息一聲。“那些人不安好心,看看二嫂都被那些人帶歪了,居然覺得是我夫君狠辣才招來橫禍。這不就是想讓我們侯府內訌。太壞了。”
武安侯瞥了眼單慧君,點點頭。“明均媳婦想來最近也是勞累,好好休養一段時間,暫時就別見外客了。”
單慧君不可置信瞪圓了眼。卻又不敢反駁。怒瞪江清波一眼。憤憤推開婢女們,坐在椅子上獨自生悶氣。
其他人眼神交匯,罕見的沉默了。只是每個人沉默的方式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