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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是。”綠衣點頭。“二房夫人看到這次機會,肯定會多塞幾位女子。”
江清波起身走到書桌前,提筆寫了一封信。打上火漆之後交給綠梅。
“你回江家一趟,把信交給我父親。”
綠梅把信件方錦袖袋裡,轉身離開寢房。
“小姐我——”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一會去看看。”
——
連續忙碌小半個月,下午小休。江清波得了閒帶著丫鬟出門散步。火紅的陽光高高掛在頭頂。陽光包裹在身上,溫暖極了。拂過臉頰的微風帶著暖意,全身的毛孔都舒展開來。
江清波穿過抽新芽的大樹下,遠遠看到五名婢女正在清掃用石磚鋪成的小道和旁邊的草叢。
“小姐,就是那個高個的婢女,是去年侯府買進的丫頭。前幾天奴婢看到她鬼鬼祟祟在姑爺書房外面。”綠衣擠到前面,下巴想斜對面努了努。那邊正蹲著一位婢女,背對著她們拔枯草。
江清波環視一圈,帶著一眾人經過五名婢女身旁,餘光看向那名專心拔草的婢女。平凡的臉孔,扔進人堆里找不到那種。卻有一雙靈動的雙眼。能讓人因為一雙眼睛而忽略她的臉。第一眼她便知道婢女不安分。
走到足夠遠的距離。江清波拉進綠衣才開口。
“你沒讓她發現吧?”
“沒有,奴婢謹慎著呢。”綠衣說。
“找人盯著,先別輕舉妄動,也別讓她發現。”
小道清掃差不多,五名婢女收拾一番輕手輕腳離開。江清波瞥了一眼,給綠衣使了個眼色。後者點點頭,轉身跟了上去。
江清波一行走到小花園,找了一處亭子歇腳。二房沉寂之後,後花園比從前更冷清。明鏡堂離這邊太遠,溫靜又是個宅女性子,很少出來逛花苑。閆哥兒身體不好,裴淑嫻更不可能在這樣的天氣帶著人出來閒逛。
她接過婢女剝好的橘子,剛吃完,離開的綠衣趕了回來。
“小姐,她剛才藉故離開,繞了一圈往姑爺書房外面經過,一雙眼睛時不時往裡面看。”綠衣喘口氣斷斷續續的說。“小姐,要不要把人抓起來審問?”
“別動她,放長線釣大魚。”上次的眼線還沒有查出來。
明鏡堂的丫鬟婆子都是侯府的家生子,進來的時候身份都被查了個底掉,基本個個都身家清白。其餘都是溫靜的陪嫁丫鬟和嬤嬤。她著手查了一遍個個都沒問題。
沒有問題才是大問題,這人藏得很深。
江清波剝了個橘子,分了一半遞給她。“你今天帶人去書房打掃時提醒守衛一下,不用多派人手。以免引起她警惕。”
江清波吃了兩瓣橘子,想了想又開口。“你找陸九借兩個人,安排在府外盯著,看看她出府會去哪兒。”
“奴婢現在就去。”
江清波環視小花園,掃過四周忙碌的婢女們。看來她要抽時間好好清理侯府的下人了。不然一個個有問題的冒出來,她不得忙死。
深夜子時,陸明洲踩著月色歸來。江清波被吵醒。披著衣服迎上去。剛靠近就感受到男人周身攜帶的寒氣。打了個寒顫,連連後退兩步。
“今天怎麼如此晚?”
“姚琪跑了。”陸明洲解下披風,冰冷的吐出四個字。
江清波倒茶的動作頓住,猛地偏頭看他。“怎麼會跑了?她不是你的證人,一直都安安分分呆在胭脂鋪。”
“不清楚。她把我的人迷倒跑了。”陸明洲眼底滿是寒意,端起茶杯一口飲盡。“她跑出城了,白天我不方便去尋,便讓陸九追過去了。”
咕嚕嚕——
肚子的起義聲突然響起。
陸明洲愣了一下,虛拳擋在唇邊咳嗽一聲。目光看向其他地方。他沒發現自己的耳朵尖悄悄染上紅暈。
江清波看在眼裡,抿著唇,一方覺得好笑,一方又心疼男人辛苦,忙到這會兒連飯都沒吃。叫來綠梅讓小廚房做湯麵。
陸明洲吃完湯麵,沒有洗澡準備睡覺,而是換上一套黑色夜行衣。隨身長刀換成兩柄小臂長的雙刀,分別掛在腰間。
江清波看直了眼。“這麼晚了你還要出去?”
“姚琪是很重要的證人,不能丟。我得去把人找回來。”陸明洲帶上面巾,只露出一雙冰寒冷厲的雙眸。“若我天亮前沒回來,你就讓人去幫我請假,說我病了。”
“知道了夫君。”
江清波躺回溫暖的床鋪上,沒了睡意。滿腦子想著跑掉的姚琪。之前明明安安分分,為什麼突然跑了?
時間一分一秒消失。轉眼天空泛白,模糊間能看到院子外大樹的輪廓。陸明洲依舊沒有回來。
江清波披上衣服,在床邊來回徘徊。擔心姚琪,她是死囚,若被人發現蹤跡,後果不堪設想。她也擔心陸明洲。若是被人發現他和姚琪有牽連,這事就麻煩了。
咯吱——
木床被推開。矯健的黑色身影翻身而進。
“怎麼樣,找到了嗎?”江清波疾步迎上去,急切的詢問。
“在南山寺後山找到了姚琪。”
“南山寺可是達官貴族家眷最愛去的地方,她出現在哪裡不是自投羅網?要是讓認識的人發現還得了?”
“她嘴硬的狠,不肯說。”陸明洲解下面巾。上前兩步替江清波攏了攏快要掉下去的外袍。“不說也沒關係,為夫已經有眉目了。只等江南那邊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