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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波臉色慘白,形容憔悴。整個人懨懨地。明明是太陽高掛的暖和天氣,身上披了一件厚重的冬衣。陳舒藏在心中的懷疑淡去。江清波這個樣子的確沒有辦法去出門赴宴。收回目光坐到對面。
“哎, 這孩子來的不是時候。”
陳舒看著圓滾滾的孕肚,又看看她的臉,重重嘆口氣。
“的確不是時候, 但又有什麼辦法?我的身體受不住,大夫不建議喝墮胎藥。”江清波露出苦笑。
“苦了你了。”
“都是命。”
陳舒看向江清波的孕肚, 目光變得幽深。臉上浮起幾分遺憾。也不等人詢問自顧自開口。
“我家王爺倒是喜歡孩子。走在街上看見別人家的孩子都要湊上去說兩句話。看到可愛的孩子更是走不動道, 總想上去抱一抱過過癮, 有時候還被別人當成拐子打。”陳舒似乎想到了有趣的畫面, 笑出了聲。
“宣王殿下童心未泯。”
呵呵!
趙遜莽撞衝上去跟孩子抱抱,被當成拐子打不是很正常?換做是她,直接打斷趙遜這變態的腿。江清波悄悄瞥了眼陳舒,心頭訕訕,趙遜這種變態行為大概只有在宣王妃心中才覺得正常。腹誹完,擠出個笑容。
“宣王殿下這般喜歡孩子,日後一定會是一個好父親。”才怪。
“王爺一定會是個好父親。可惜我身體不好一直不能讓他如願。”陳舒看了眼自己的肚子,惆悵染上細眉。“這麼多年我試了無數法子都沒用,現在也死心了。王爺不能無後,我打算替他納一位側妃。妹妹有什麼看法?”
“???”
這種家事問她合適嗎?對上陳舒認真等待她回答的神情。江清波腦海里靈光一閃,忽然懂了對方的用意。抿了抿唇露出個淺淺的笑容。
“納側妃啊……第一不能太漂亮,第二不能是王爺喜歡的人。男人最是善變,若被那等妖媚之人勾了心。怕是再難迴轉了。對方若是個壞的,到時使點計謀,讓你和王爺這對恩愛夫妻離心。日後王妃的日子怕是難過了。”
江清波蒼白的臉上盪開笑容,身上多了一種破碎感。陳舒看的晃了神。腦海里迴蕩對方的話,眸色驟然一冷。別人說出這話,她只覺天方夜譚,但若是對象是江清波。這樣的臉,這樣的身段,還有這樣家世。心裡的那個想法開始游移不定。要不還是再看看?
“小姐,該喝藥了。”
綠衣端著藥碗從外面走來。人還沒有走近,一股濃郁的藥味撲面而來。陳舒率先皺起眉。
江清波假裝沒有看見,喝了藥,靠著躺椅昏昏欲睡,有一搭沒一塔和陳舒說著話。再一次從睡意中醒過來,江清波恍然看向她。
“王妃抱歉,這藥的藥勁大,我沒忍住。”
“不妨事。你身體不好就好好休息,本宮就先回去了。”
“王妃慢走,改日再聚。”江清波招來綠梅送宣王妃出府。
等人出了院子走遠,江清波眼底的睡意消失殆盡,哪裡還有剛才的睏倦。一雙眼盯著陳舒離去的方向出神。
沒多會綠梅送人回來,臉色凝重。“小姐有孕的事情被宣王妃知道了,會不會被有心人盯上?姑爺現在可是被流放。”
“沒事,阿爹早就在太上皇面前過了明路。”
她現在更在意陳舒剛才的話,對方居然想讓她做趙遜的側妃。側妃聽起來好聽,到底不如正妻。還要在正妻手底下討生活
嘖嘖,這對夫妻想得挺美!看來宣王的權勢之路走得太順,有點飄了。還是得給對方添點堵,讓他沒空想這些。
江清波準備找親爹念叨念叨,她還沒動身,親爹自個兒就來了。
“我聽說宣王妃來了。”
“是呢。還問我對宣王殿下選側妃的看法。”
“你不用管宣王府的事情,如今他想要納側妃也沒時間。”江源微笑著說。
江清波看爹笑容中藏著狡黠,突然來了興致。“莫不是阿爹做了什麼?”
“人家是王爺,皇帝陛下的兄弟。我一不受寵地臣子能對他做什麼?只是——”江源唇角向上揚起。“宣是能臣,干實事的好臣子。我就建議他去乾州平亂。今晚上路。”
乾州,騎馬都要走半個月的地方。半年前乾州出現一個教派,江百姓被迷得神魂顛倒,無視朝廷制定的法度,打砸縣衙,賦稅不再按時繳納。據說三個月前乾州的一個縣令被殺。後續派去的官員都在上任後半個月辭官歸家。
宣王趙遜去乾州,極好。江清波豎起大拇指。給親爹一個肯定地讚賞。
“論搞人,還的您老在行。”
江源:……
這話聽著怎麼不像是好話。
當晚宣王離京的消息就像是長了腿,第二天傳遍了大街小巷。江清波從綠衣口中再次聽到這個消息。
自從送走宣王之後,江清波發現親爹走路帶風,聚集在眉宇間的愁苦消散了大半。
快樂的日子才過兩天,她發現親爹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月白的長袍一身泥土,髒得不成樣子。親爹那張還能迷惑姑娘的俊臉青紫交錯,好不狼狽。江清波嚇了一跳。這是被誰套了麻袋?
“這也太猖狂了,居然毆打朝廷命官。我們絕不能放過他。是不是宣王的人幹的?”江清波說完,忙招呼著綠衣去請大夫。
“胡說八道什麼,宣王的人可不敢動我。”江源嘆口氣,神情萎靡下來。“京城外來了很多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