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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波了解二房, 絕不可能這般沉住氣。那麼只有一種可能,二房真的窮了。這次歸還鋪子,怕是貼進去不少。她看向帳本唇角展露笑容。
武安侯乾的漂亮。
江清波叫來忙碌的綠梅。
“一會你去通知其他兩房和侯夫人。交還的田莊鋪子數量多,讓她們明天開始一起入帳公中。”
“二房也要通知?”綠梅訝異挑起眉。
“當然要通知,”江清波拍拍手中的帳本。“這些都是侯府的資產, 她們應該知道的。”
“二房夫人看到曾經在自己腰包里的銀子流入公中,怕是要當場氣暈過去。”綠梅豎起大拇指。“論損,還得看您的。”
“……你這是誇我, 還是罵我?”
“當然是夸小姐。”
“……”
聽著咋那麼不像!
綠梅帶著小丫鬟離開秋水苑,前往各個院子傳達消息。
回來的時間, 比她預想的還要快。綠梅進了花廳, 把侍立在一旁的丫鬟全都趕了出去。臉上掛著凝重而神秘的神情。
“怎麼了?”江清波放下帳本, 坐起身。
“奴婢剛才去了明鏡堂。那邊剛才請了府醫。”
“侯夫人病了?”江清波怔了一下。侯夫人待她還不錯, 對方病了,理應去探望。
“侯夫人沒事。”綠梅抿了抿唇又道。“是梁宜靜今早前往明鏡堂請安的時候暈倒了。”
知道侯夫人沒事,江清波心裡鬆了口氣。聽到梁宜靜暈倒,柳眉不自覺皺起。
“怎麼回事?”
“奴婢去的時候府醫也剛進去。說了事情後就去了清風苑。不過——”綠梅頓了一下。“奴婢看梁宜靜身邊的碧兒神色沒有慌張,甚至隱隱還有點高興。怕是有好事傳出來。”
好事?
江清波皺起眉沉思。什麼能稱為好事?
只能是……
綠梅猜的沒錯。
一盞茶時間之後,明鏡堂的婢女前來報喜。梁宜靜有喜了,已懷孕兩月有餘。
梁宜靜這孩子來的真是時候,曝光有孕的時機也非常的有意思。
“我們家夫人送給二房孫少夫人一根千年人參。”婢女說完,施了一禮轉身離開。
綠衣望著對方遠去的背影,迷茫收回目光。“侯夫人賞賜孫輩也是應該的,怎麼還要特意在你面前提一嘴?”
“她在提醒我該送點東西給二房。”江清波盯著一整箱的帳冊,眼底盪開笑意。“被二房偷走的財產都被拿回來了。我們三房掌中饋,陸明洲又是世子。表面功夫當然要做好。一會你領一斤燕窩,親自給梁宜靜送過去。帶上府醫當著面驗一驗,別讓對方有機會搞事情。”
“小姐放心,奴婢一定謹慎行事。”綠梅說。
當天傍晚,明鏡堂又送了一些藥材補品給梁宜靜。名義上侯夫人送的,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是武安侯送的。
前幾天陸明鈞突然被武安侯關起來,消息把控很嚴,但還是被府里的下人看出了一點端倪,都在猜測發生了什麼事。更有下人猜測二房已經被武安侯厭棄。
梁宜靜突然曝出懷孕,武安侯不可能置之不理,藥材補品送過去。流傳在下之人之間的厭棄傳聞不攻自破。
“二房的人真會算計。懷孕三個前不能宣揚,她倒好選在這時候爆出來。武安侯懲罰二房都要看梁宜靜肚子的面子……”綠梅板起臉,全身透出不忿。
“小姐,那邊抬出來了。”綠衣跑進小廳,撐著桌子喘著氣。
“什麼抬出來?你說清楚。”綠梅皺起眉說。
“陸明鈞被抬著送回了清風苑。”綠衣大喘一口氣開口說道。
“我就知道。二房真的心機。”綠梅拍桌。
“這點小事不值得生氣。今天不放陸明鈞,後天或者大後天一定會放。”江清波合上帳冊,平靜的剝了橘子。
“奴婢知道二房老爺終歸會被放出來。但現在連懲罰都被梁宜靜的肚子擋了。這才生氣。”
“無妨。”江清波吃了一瓣橘子,眉梢舒展開。分成兩半分給兩個丫頭。“來來來,吃點甜的開心一下。”
綠梅and綠衣:……
她們家小姐的心也太寬了。
月上樹梢,江清波洗完澡出來,看到陸明洲踏著月色回來。迎上去接過男人手中的長刀。
“今天怎麼比昨天還晚?”
“今天進城門的陌生人比昨天多了一倍,我多轉了兩圈。”
“晚上風大,身上全是塵土。”江清波替她解下披風,抖了抖,細小的黃泥土掉在地上。揮揮手催促。
“快去洗澡。”
江清波讓人盛了一碗熬好羊湯,加了一把細面。陸明洲洗好出來,熱氣騰騰的羊湯麵剛巧端上來。
“京都天黑後就冷,喝點湯暖暖身。”
“多謝夫人惦記。”陸明洲伸手往袖子裡掏了掏,隨後放在江清波手中。
一隻玉制四喜人靜靜躺在手掌上,碧綠色,小巧可愛。江清波打量半響,這種小物件七歲那年表哥送過一次,沒想到長大之後還能收到。她不確定的看向陸明洲。
“給我的?”
“嗯。”
“……多謝夫君了。”雖然已經過了收集四喜人的年紀,但她還是挺喜歡的。江清波把四喜人放進妝奩里,好好保存起來。回頭意外發現陸明洲吃麵的動作有些遲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