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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嫂身體不好,吃不了乳鴿,你幫我吃。”
陸明辰看看溫靜,後者點頭之後才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吃起來。江清波抿唇,這孩子在牢房天天吃饅頭和粥,早就饞壞了。
“你這身體怎麼回事?臉色怎麼越來越差了?”溫靜關切地看向江清波,秀眉微微蹙起。
“老毛病了,無礙的。”
“你拖著病弱的身體還惦記我們這一家子,忙前忙後真是辛苦你了。”
“之前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早就煩了。趁此機會正好出都走走。兩全其美。”
“如今不是在侯府,我這身上也拿不出什麼好東西。你這份辛勞我記在心裡,日後若有事情需要幫忙儘管說。”
“好呀,到時我可不會客氣。”
溫靜失笑,眼中流蕩的焦慮霎時消散。相比現在客氣,日後突然出現提要求。她更喜歡江清波這樣的爽快人。
江清波沒有胃口,吃了兩口放下筷子,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飯桌上沒人說話,六七雙筷子在碗碟之間穿梭,沒多會飯菜見了底。大家看起來真的餓壞了。
之前江清波有讓婢女送飯食進女牢,但也不能天天送。只能隔幾天一回。其他日子武安侯一眾人都吃著饅頭和粥過日子。
一頓飯畢,有人陸續放下筷子。也不知道是誰突然哭出了聲。其他人也紅了眼,跟著抽泣。
江清波沒有起身安慰。武安侯府已經沒了,那些舒坦的日子一去不復返。她們需要適應現在的生活。哭一哭將心裡的情緒發泄出來反而好些。
許是發泄夠了,飯桌上的哭聲漸漸停了。溫靜和裴淑嫻臉上有露出笑容來。
“你幹什麼去?”裴淑嫻叫住準備離開而單慧君。
“在牢裡帶了一個多月,我想去好好睡會。”單慧君面上露出幾分疲憊來。
“你想休息可以,把碗洗了,堂屋收拾乾淨再去。”
“不是有丫鬟在,讓她們洗就好了。你們趁著現在得閒趕緊去休息。”
“你以為現在還在侯府。這些丫鬟是江府的人。憑什麼幫你洗碗收拾屋著。”裴淑嫻臉色難看。
單慧君還是和從前一樣討厭,事事都覺得理所當然。不過有人幫著說話。江清波挑挑眉,安靜聽著。
有些人並不值得幫助!
“可他們是三弟妹的人。幫忙洗碗和收拾屋子不是應當的?”單慧君看向江清波。“三弟妹不會介意吧?畢竟大家都是一家人。”
“你確定問我?”江清波挑起眉梢看她。
單慧君對上那雙清冷的目光,心頭髮怵。偏頭盯著自己的腳尖。
“我今天——”
“你們二房害了我們全家人蹲大獄,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你還好意思賣慘。”裴淑嫻拍桌而起,雙眼燃起怒火。“你今天若不洗這些碗就滾出去。反正你惦記自己的娘家,滾回單家正好。我們這裡容不下你尊大佛。”
“你憑——”
“我同意。”溫靜附和。
“你們又合起伙來欺負我們一房孤兒寡母。”
“讓你洗個碗就是欺負了?是不是我們還要像大小姐一樣供著你?”溫靜說著也冷了臉。
梁宜靜捂著肚子不敢說話,也不再像從前那樣擋在單慧君前面。
陸子慧難看的垂下頭,偷偷扯了扯單慧君的衣袖。“阿娘別說了,我陪你一起收拾。”
單慧君瞪她。
“阿娘,武安侯府沒了……”
“嚷嚷什麼,我洗便是了。”單慧君紅著眼說。
溫靜和梁宜靜沒有占她便宜,帶著陸子瑩一起收拾桌上的狼藉。
那邊左大夫走進堂屋,先給梁宜靜把脈。其他人沒什麼事,只是有些虧空,食補就能補回來。
有問題的只有武安侯和梁宜靜。
前者年紀大了,身體上本就有暗傷,在牢房裡蹲了一個多月暗傷加重,若不好好將養日後會落下嚴重的病根。對壽命有礙。
後者也嚴重。胎兒有流產的徵兆。之後的一個月需要臥床休養。
“求求大夫一定要保住這個孩子,這可是子寧的第一個孩子。我們陸家第一個重孫。”
“別吵。”左大夫冷冷呵斥,垂頭繼續寫藥方。隨後遞給單慧君。
“人參?侯府沒了,我現在那裡有銀子買人參?”單慧君看向江清波。“三弟妹可否——”
“綠衣帶著藥方去藥房抓藥。”
“多謝三弟妹,你真是好人。”單慧君笑著說,眼底帶著幾分討好。
“多謝三嬸,這份恩情我記下了。”
“我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幫你,”江清波把藥方遞給綠衣,目光掃過二房等人。“現在不比從前,把心裡的那些小心思收一收,再出事沒人能幫到你們。”
“我知道。”
看診完畢,休息的休息,收拾殘局的忙碌起來。單慧君心頭老大不情願,但被妯娌和婆婆壓著只能埋頭干。收拾完畢,急不可耐的回房休息,就怕晚一會又被抓住幹活。
“小姐。老爺來了。”
“我爹?”江清波怔楞一下,起身走到門口果然看見江源撐著傘走進院子。
“你好好坐著休息別這麼大動靜。”江源連忙上前兩步,將人趕回椅子坐下,大大鬆口氣。
“武安侯人呢?我找他有點事?”
“夫君身體抱恙,正在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