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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波別扯著這事不放。忘記大哥忌日的確是我二房的問題,但你藉故苛待我們也是事實。”單慧君拍桌而起,指著江清波。
“苛待?”江清波抿了口茶,面上露出幾分疑惑。“二嫂這話何意?”
“你給子寧就做了十套春衣,他平日應酬多,根本不夠穿。可你給陸明洲做了三十套。還不是區別對待?”
江清波震驚的瞪大眼。“陸子寧跟我又沒有關係,一不是我夫君,二不是我兒子。為什麼要給他做三十套?”
“你就是藉故苛待我們二房。”
“換季新衣每人十套,男女皆如此。這是二嫂掌中饋時定下的規矩。我從沒有更改。何談苛待?”
“憑什麼陸明洲做了三十套,給我們就只做十套。才剛當上世子就這般作為,日後我們幾房還有生存的地方?”
“我自己掏錢給夫君做衣服都不可以?二嫂想的話,也可以掏銀子給侄子做三十套春衣。又沒人攔著你。”
“說得好聽,誰知道是不是自己掏銀子。”單慧君撇嘴。
“這事我作證,明洲媳婦的確是自己掏銀子多做了二十套,而且都是普通棉布衣裳。前段時間她還來求我,讓府里的針線丫鬟們先做老三的那些棉布衣裳。咱們世子穿棉布衣裳,在勛貴子弟里也找不出第二個了。”溫靜笑著說。
“你給明洲做棉布衣裳?”武安侯不解的看像江清波。
“夫君現在巡街抓賊,穿得太好也不方便。同僚們大多出身不高,大家穿棉布衣裳看不出來落差,也容易拉近距離。今時不同往日,低調一些總是好的。”
“你想的很周到。”武安侯滿意點頭。
單慧君氣的額角青筋暴起,藏在衣袖裡的手早已握成了拳。身上的沉著早已不復存在。
“衣服是我沒弄清楚。那子寧書房裡的硯台、筆洗、香爐都是便宜貨,普通人都不用的物件。”
“普通人肯定不會用,他們忙著解決溫飽。哪裡會買那些無用的東西。”
“你別胡攪蠻纏,你就是在針對我們二房。”
江清波瞥她一眼,朝站在門口的綠梅招招手。“你給我們二夫人念一念。”
“是。”
綠梅從袖子裡摸出一張單子。“一月七日寧少爺書房摔了個青瓷筆洗。九日摔了一方一品端硯。十一日……半個月裡總摔壞三件瓷器 ,四方硯台。價值兩萬五千。”
單慧君愣住,唇瓣抖了抖,不可置信看向陸子寧。後者眼神閃躲,垂著頭不敢說話。
江清波看在眼裡,扯了扯唇角。果然有什麼樣的父親,就有什麼樣的兒子。沒有一點擔當。
“二嫂聽清了吧。我也不想給侄子那麼差的東西,但實在沒有辦法。家裡也不是他一個人的。四弟和閆哥兒都沒長大,日後還要娶媳婦,瑩姐兒還沒出嫁,嫁妝也不是一筆小數目。”
單慧君努努嘴沒有說話。這次她是真的詞窮,辯無可辯。
“二嫂有句話我想說很久了。你覺得梁宜靜哪裡做的不好就直接說出來,讓人家改一改就行了。何必天天送美婢過去暗自鬥法。瞧瞧,這才半個月就損失了兩萬五千兩銀子。長此以往我都害怕你們二房要把侯府給拆了。”
單慧君:……
從江清波嘴裡果然吐不出什麼好話。
“二嫂啊——”
“這事是我不對,沒有提前問清楚。看到子寧吃得不好,穿的不好,我這做母親的怎麼可能不生氣,不憤怒。”單慧君屈膝行了一禮。“還請三弟妹原諒我這不理智的母親。”
江清波雙眼放光。喲呵,單慧君的手段升級了。不僅學會了搶答,還學會了放低身段。她的心情激動起來,看對方的目光帶著隱隱地興奮。二房變得有意思了。瞧瞧這賣慘的方式,都會自貶自己是個不理智的母親。
有意思。江清波突然來了興致。
“我原諒二嫂了,畢竟誰都有不理智的時候。”
眾人齊齊一愣。對江清波的大度感動疑惑。這是不是太好說話了?
單慧君也愣住,從前江清波都是咄咄逼人,說的話能噎死人。這次居然這麼好說話?她餘光看向梁宜靜,唇角悄悄勾起個弧度。
嗯,倒還有點用處!
“現在我們兩房誤會解開了。二嫂二哥不生氣了吧?”
“不生氣了。三弟妹日後辦事說清楚嗎,這樣我們就不會誤會了。”單慧君笑著說。
“我也覺得有些事必須要說清楚,免得大家誤會。侄子半個月就摔了兩萬五千兩銀子,也真的太過了。”
“對對對,一會我說說他。”
“從今天開始扣下三房所有人的份例,直到還清為止。從這個月起二哥和侄子的薪俸要交三分之二。”
“對對——???”單慧君臉上的笑容僵住。
“你看我這次說的清楚嗎?還會產生誤會嗎?”
“很清楚。”單慧君咬著牙點頭。
“這麼做公平吧,畢竟家裡小輩眾多都是未婚未嫁,日後用銀子的地方可多著呢。”
“公平。侯府不是你們二房一家的。”裴淑嫻率先開口。
“明洲媳婦說的不錯,家裡還有其他小輩。”
“兒媳也覺得公平。”單慧君沒法,只能點頭。
“二嫂覺得沒有問題就好了。”江清波又從綠梅手上拿過令一張單子,笑著念道。“冊封聖旨當天,二嫂房裡砸了兩個花瓶,二哥書房一隻花瓶。子寧侄子砸了個筆洗。侄媳婦摔了兩個茶盞。共計一萬八千兩。合計四萬三千兩。家裡小輩眾多,二哥二嫂會同意補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