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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
三夫人也太狠了!
親自經歷過京北大營堵門事件的幾名管事狠狠瞪向孫婆子,又急又惱。求求了認個錯吧。三夫人是個狠人,她真的幹得出來。
大門口突然傳來腳步聲,有幾名管事雙眼一亮,以為救星來了。悄悄抬眼一瞧,又默默收回目光。
“你來做什麼?”江清波看向疾步走近的陸子瑩。
“阿娘讓我來跟三嬸嬸學一學治家。”陸子瑩攥著繡帕,低著頭。“我會乖乖站在一邊,不打擾三嬸嬸。”
“坐旁邊吧。”
江清波揮揮手,綠衣搬出一張椅子放在江清波旁邊。陸子瑩高高興興行了一禮,坐到一旁。
江清波目光掠過安靜如雞的孫婆子,又看到其他人臉上浮起不忿之色。感覺到時機差不多了,又開口。
“孫管事想不起來,其他人也可以幫她想想。”
廚房的其他人早就撐不住了,風雪中凍得直發抖。聽到這話的眾人蠢蠢欲動。
“孫管事常常偷吃主子的菜。”一名婆子站出來說道。
“奴婢是嘗嘗他們做得行不行。有的主子口味重一些,有的主子口味淡一點。”孫婆子辯駁道。
“說得挺有道理。”江清波附和。
孫婆子鬆口氣,冷笑著瞥了眼說話的婆子。
“這算事?看來你們和孫管事一樣不夠清醒。可能是站的時間還不夠長。”
‘不夠長’三個字直擊眾人的心臟。她們覺得已經站得足夠長,真的不需要繼續。本來猶豫的其他人再也顧不上了,再等下去真的要廢了。
“孫管事偷拿廚房食材。”
這句話就像是一個開關,眾人不約而同打開閘門,七嘴八舌說起來。
“對對對,昨天還拿走一塊臘肉。”
“前兩天順走半隻雞。”
“前幾天給大房夫人蹲了一隻鴨子,孫管事故意弄髒沒有送過去,她端回家了。”
“一個月前老奴也遇見過一次,她袖子裡藏了兩條給主子們吃的魚。”其中一名管事加入申討行列。
“你可認?”江清波
“老奴豬油蒙了心。”孫婆子跌坐在地上,突然嚎啕大哭。“老奴兒子前段時間病了,家裡沒有餘錢,才想出了這個餿主意。奴婢錯了。”
“你兒子活蹦亂跳,哪裡像有病?”綠衣冷斥。
“老奴兒子卻是病了,但他怕誤了主子的事情,不敢說出來。”
“你——”
江清波拍拍綠衣的手背,回以一笑。後者猛然止住話,憤憤瞪了眼賣慘的孫婆子。
“你兒子的病現在好了嗎?”江清波溫柔問道。
孫婆子嘆口氣。“他的病一直斷斷續續,有時候想要咳嗽又怕被主子發現,只能隱忍著。”
“天可憐見的,你們一家也不容易。”江清波面露不忍。“我不是那等刻薄的主子。今兒個替你做主,給他放個長假,一會就領人回家好好休養。”
孫婆子早打聽過江清波,知道是個心軟得住。只要聽到別人很慘都會寬容三分。剛聽到對方說不容易,心頭竊喜。當聽到後面的話,才發現江清波想擼了兒子的差事。不可置信抬頭。
“三夫人……不不用了。老奴兒子差不多快好了,不用休息。”
“可是本夫人覺得他病得很重。”
“現在已經好了很多,真的不重。”
“是嗎?”江清波驚詫的張大嘴。
“本夫人以為你兒子已經病入膏肓。”說著江清波給旁邊的綠松使了個眼神。後者從旁邊拿出個包袱當著眾人的面打開。
包袱里放著碎片靈芝,小半截人參。還有幾盞上好的燕窩。
孫婆子一看,神色慌亂,垂著頭不敢吭聲。
其他人看到她的神情,又看看包袱里的東西,紛紛都倒吸一口氣。這……這也太敢了!
“今兒個誰去搜的房,出來說一說。免得說我誣陷人。”
站在最後面的一高一矮兩名婆子站出來。
“今早老奴和綠衣姑娘一同進門搜查。這些燕窩和人參都是在孫婆子家裡的灶洞找到的。”高個婆子說道。
“老奴作證。”矮個婆子附和。
這二人和孫婆子都是單慧君的陪嫁。她們的話更有可信度。
“人參、靈芝。我也是病重時才吃。還有這燕窩也是因為虧空了身子,才一日不能斷。你兒子吃這些難道不是和本夫人一樣身體不好?還有——”江清波偏頭,眼底閃著驚奇。“你連菜都買不起,這些人參燕窩從哪裡來的?”
孫婆子坐在地上沉默著,但顫抖的手指泄露了她此時心裡的慌張。
江清波之前輕輕敲擊桌面。一旁的綠衣立刻打開手中的冊子,餘光瞪了一眼孫婆子。
“去年五月,府里發放給三夫人的燕窩在大廚房失蹤一盞,六月消失兩盞……年底孫婆子前往金玲鋪子售賣,收銀兩千三百兩。”綠衣頓了一下,如刀子的眼神刮向孫婆子。“近十年,孫婆子共去金玲鋪子多達二十多次,收銀達兩萬三千兩。”
孫婆子癱坐雪地,臉色蒼白如紙,額間大地的冷汗不停落下。
抽氣聲此起彼伏的響起,其他管事看孫婆子的眼神都變了。這也太敢幹了。
江清波說得口乾舌燥,喝了一杯茶,又慢條斯理吃完一塊點心。給足其他人消化消息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