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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大人親臨本王府,不知有何事?”
那名護衛小跑上前,小聲地將陸明洲的話複述一遍。
“送藥?”
陳舒看看手拿長刀的陸明洲,又看看跟在身後的軍衛。唇角不自覺抽了抽。這殺氣騰騰的氣勢,確定是來送藥,而不是來抄家?她腹誹完,展露微笑。
“府里今日來了許多女眷,以免衝撞。本王妃替陸大人將藥交給陸三夫人。”
“我家夫人不及時服藥便會陷入昏迷。本官還是要親自看著她服藥才能放心。王妃讓丫鬟叫她出來即可。”
“那我喚陸三夫人的丫頭出來拿藥。”陳舒說著向身後的丫頭招手。
“宣王妃,還有不到一刻鐘我夫人就該服藥了。你推三阻四不讓見,是想要她命?”陸明洲冷下臉。“不知本官夫人何時得罪了宣王妃。”
“本王妃沒有。”陳舒急忙澄清。
江清波到底是大臣妻子,弄死臣子之妻,若是沒人追究還好,若是有人追究,她也擺不平。尤其江清波的父親還是朝堂上出了名不怕死的言官。
“是嗎?我夫人身邊的丫頭丟三落四,這麼重要的藥居然落在家裡。我哪裡信得過,如今王妃還要執意讓她們出來。”陸明洲冷笑。“王妃若是繼續阻攔,本官可以自己進去尋人。到時自會在太上皇跟前請罪,將一切說明。”
陳舒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看到陸明洲一臉認真的神情。也不敢繼續打哈哈。“陸三夫人剛才弄髒了衣裳,正在更衣室。”
“勞煩宣王妃帶路。”
陳舒深吸一口氣,才沒有當場罵出來。轉身往前走,想要給旁邊的婢女使了個眼色。眼睛剛看過去,陸明洲擋在中間。
“本官夫人身體不好,若是遲了怕會性命不保,還請王妃快些。”
陳舒一口氣哽在心頭,捏緊繡帕,只能大步往前走。
宣王府的婢女被擠到一邊,垂著頭跟在身後,腳下步伐緩慢,不多會就和宣王妃等人分開了。她轉身跑進向另一道拱門跑去。一名拱衛司軍衛注意到了她,不動聲色跟了上去。
轉瞬到了供客人們更衣的院子。剛到院門口,陳舒停住了腳步。“陸大人稍等,本王妃這就親自去叫陸三夫人出來。”
“不勞煩王妃,我和她是夫妻倒也不用見外。時間不等人,服藥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本官親自即可。”不給陳舒反應的時間,陸明洲大步上前推開更衣間的大門,帶著殺意的目光看向屋內,然後愣住了。
江清波神色如常的坐在銅鏡前,手上緊緊攥著一隻綠色的繡花鞋。陸明洲低頭看向踩在地上,只穿了一隻鞋的雙腳。又看著她手中的鞋。不禁挑起眉梢。
“陸三夫人這是……?”
陳舒趕過來,看到對方手中那隻醒目的綠色繡花鞋,又看看踩在地上的雙腳,疑惑地開口。
江清波順著兩人的目光看向手上,眉眼間掠過一絲懊惱。抬頭露出個羞怯的笑容。
“鞋子不知道在哪裡踩了根刺,扎人得很。我正找它。”她向陸明洲招招手。“夫君快來幫我看看。”
陸明洲眸光微閃,大步走向江清波。
“我看看。”
後者順手把鞋子遞過去,遞到一半縮回手,轉頭看向站在門口張望的陳舒,紅暈爬上臉頰,羞怯怯地笑了笑。
“王妃,可否迴避一下。”
“啊?哦。看我這眼力見兒太差了。”陳舒不動聲色打量江清波,沒有發現一絲異樣。又環顧更衣房,沒有看到異常,秀眉微微蹙起。對上江清波羞紅的臉頰,展露笑顏。不得不退出更衣房。
哐當一聲房門被合上。
更衣房內睡也沒說話。
片刻,安靜陸明洲低沉的聲音響起。
“人已經走了。”他不動聲色打量江清波,心底暗暗鬆口氣。“還好你沒——”
說話間江清波扔下繡鞋,跑進的屏風裡,拖著一名昏迷的男人出來。陸明洲後面的話戛然而止。雙眼殺氣迸發,大步上前,看到那男人臉微怔。腫成豬頭的臉幾乎看不出原來的面容。他現在知道那鞋子為什麼被江清波拿著了。他看看臉頰,又看看男人身上的衣服,來回幾遍才確定對方的身份。
“宣王趙遜,他冒犯你了?”
“沒來得及就被我迷倒了。就是上次迷暈你的神仙醉。”江清波踹了趙遜一腳。“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先把他扔掉。”
“你想扔哪兒?我記得宣王府有個湖,直通護城河。”
“……”江清波驚詫地瞪大眼,陸明洲這是要直接弄死宣王趙遜?“不行不行,趙遜現在還不能死。不能讓他和我們扯上關係。尤其是你今日來過宣王府。”
“聽夫人的。”陸明洲露出個惋惜之色。
“從大門進來的路上有一座假山,你看見了嗎?”
“嗯,有點印象。”
“你把他扔到那兒去,做成醉酒跌倒的假象。”
陸明洲點點頭,一把將宣王趙遜扛在肩頭。一個起落跳出窗外,身形一晃沒了蹤跡。
江清波長出一口氣,穿上繡花鞋,小跑到門前拉開一條縫,偷偷看著外面的情況。有個王府的婢女守在院門口,一動不動猶如雕像。只要沒人來更衣房,這位婢女也不會進來。希望在陸明洲回來之前,不會有人進來,她心裡默默期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