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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瀾玄把症狀往嚴重了說,不讓上元有非分之想。
上元聽得直皺眉:「那日不見你有何異色,現在看來病的不輕,是我疏忽大意了。」
葉瀾玄狀似虛弱地扶額靠著床框:「聽聞陵虛宗受魔修侵擾,受損嚴重,此事未在修仙界掀起波瀾?」
「陵虛宗之事或與雁北城詭殺案相關,懸天宗領頭已帶著四個宗門前去查探。」上元的心思在葉瀾玄身上,轉而說道,「你的心疾光靠靜養不行,我渡些靈力給你。」
「沒用。」葉瀾玄斷然拒絕,「蓬萊弟子都治不好我。」
「你說的是俞思歸?」上元面露不快,「我在弛道見過他,他來中原是專程給你治病的?你與他也是故交?」
一連三問透著不加掩飾的醋意,上元的性格介於沉穩與衝動之間,對付他要軟硬兼施。
葉瀾玄先溫言解釋:「蓬萊與九溪峰相隔山海,又甚少來中原,我怎會認識俞思歸。是我差人尋找仙藥恰巧遇到他,遂將他帶上山來。」
這波解釋令上元臉色稍霽:「蓬萊醫術徒有虛名,傳得神乎其神罷了。我渡你靈力,必能治癒心疾。小童,你出去。」
童子「啊」了聲,看著葉瀾玄。
葉瀾玄微微搖頭。
童子進退兩難。
上元挑眉:「尋真,你變樣了。」
葉瀾玄道:「病魔纏身,精神萎靡,自然是難看的。」
「我說的不是姿容,是心。」上元起身,走到葉瀾玄面前,「你病了反而愈發好看,眼含春水,身嬌……」
「上元!」葉瀾玄沉聲打斷他將要出口的黃話,「有童兒在,注意形象。」
上元呵呵笑道:「童兒始終要長大,早知人事對他大有好處。」
童子的臉脹得通紅,不知所措。
葉瀾玄警鈴大作,長袖掩蓋的手扣著床沿,往後坐了坐,說:「你就這麼急於一時?靈力若能治好我的心疾,我至於無計可施,虛弱至此嗎?」
「除了我,還有誰會給你渡靈?紫胤,玄月還是半死不活的棲雲?」
「提那三人作甚?」葉瀾玄佯作鎮定,身體卻緊繃地像一根欲斷的弓弦。
「那三人也是尋真你的至交啊。」上元抬起葉瀾玄的下巴。眼前人的緊張他怎會察覺不出,流言蜚語入耳,加之棲雲繼任那日發生的事,他感覺葉瀾玄不乾淨了。
「尋真,我與那三人可有區別?」
「有!」葉瀾玄豁出去了,拍開他的手,強硬道,「我與他們君子之交,互通書信,隔空論道,偶爾見面。陵虛宗受魔修騷擾,有為之士都去追兇,你作為驚瀾宗首屈一指的大修士,不做正事,來九溪峰逼迫我,你說區別何在?」
上元轉動手腕,道:「如此說,我比不上那三人?」
「在我心中你原是遠超他們的,但今日之事讓我對你很失望。」
這話說得重,上元的目光停在葉瀾玄慍色顯露的臉上,心下游移,難道誤會他了?
上元並沒有實質證據證明葉瀾玄與那三人有染,本想詐他的話,卻惹他動了怒。
葉瀾玄強硬起來,上元又軟了,輕言細語道:「尋真,適才的話你別往心裡去,我珍視你才會心生妒意。此番來九溪峰是太過想念,絕無逼迫之意。」
強懟起了作用,葉瀾玄稍稍鬆了口氣:「我身子不爽,心情郁煩,話說重了,你也別往心裡去。」
上元看似笑了,又沒完全笑:「你說得對,雙修合拍不足以展現魅力,威望高才有絕對吸引力。尋真,與你相談勝過苦讀仙書道籍。你好好養病,我這便下山去捉拿魔修。」
聽他說要走,葉瀾玄眼睛都亮了,垂眸掩飾喜色,道:「我送你下山。」
「你身子不便,不必送了。」
葉瀾玄支棱起來,能早送走早送走,免得他變卦:「走幾步還是可以的。」
上元心情大好,覺得葉瀾玄還是在意自己的。
送走上元,葉瀾玄渾身輕鬆,見童子滿懷心事,想是被某些虎狼之詞震撼到了。
往回走的路上,葉瀾玄告訴童子:「無謂的事不要放在心裡琢磨。」
童子嗯嗯點頭。
葉瀾玄想起一事:「蕭鼎之幾時成了你哥哥?他在羅浮洞閉門修煉,本君都甚少見他,你們卻有來往?」
「童兒也很少見到蕭公子。」
童兒純真無邪,應該不會撒謊,葉瀾玄又問:「那你怎改口叫他哥哥?」
「是蕭公子讓童兒叫的。主人吩咐童兒守他那夜……」說到此處,童子有點不敢往下說,怕玩忽職守饞嘴烤魚之事惹葉瀾玄不快。
「那夜如何?照實說。」
「那夜童兒帶蕭公子去小木屋烤魚了。」童兒忽然跪下認錯,「童兒錯了,不該饞嘴。」
葉瀾玄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不可言說的事,搖頭道:「夜裡寒冷,吃點夜宵不妨事。起來,把後面的事細細道來。」
童子起身,將那夜的聊天一五一十和盤托出。
葉瀾玄聽笑了。
當蕭鼎之有多冷心冷情,其實心思細膩,會同情弱小。
葉瀾玄又道:「除了此事,你們還單獨在一起過嗎?」
「還有一次烤番薯……」
怎麼都和吃有關?蕭鼎之正餐不吃,愛吃零嘴?當真孩子心性。
入了山門,羅浮洞方向隱約傳來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