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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胤:「……」
上元:「……」
「玄月,獵蛟給你獵出迷之自信了?一條水蛇都捉不住,哪來的臉信口雌黃?」紫胤呵斥,「嘴這麼碎,要不要我給你縫上?」
玄月君收回摺扇,狀甚悠閒:「你去雁北城又探到了什麼消息?肩負使命,驚恐城民翹首以盼,你為何中途改道去靈隱宗?」
葉瀾玄心裡咯噔一下,玄月在自己這裡問不出什麼,便挑明讓在場的人都聽到,逼紫胤作答。
紫胤絲毫不慌,穩如泰山:「我的行蹤需向你匯報?你家住海邊,管得寬。」
「我替雁北城城民焦心,也替我的摯友尋真君捏把汗。這事若傳到雁北城,城民保不齊要怪尋真君耽誤正事。」
葉瀾玄臉色微變。
玄月這話說得奇葩,直接把自己拉下水,可能是因為自己沒給他承諾,心胸狹窄藉此報復,要及早與他劃清界限才行。
「玄月君何出此言?」葉瀾玄冷色道,「紫胤道君去靈隱宗與我何干?靈隱宗雖小,宗門上下也有百餘人,雁北城民要怪罪也怪罪不到我頭上。況且紫胤道君不辭勞頓折道靈隱宗,是與我宗執掌商議增援一事,北域內的幾個宗門紫胤道君都去過。」
紫胤見葉瀾玄向著自己說話心情大好,瀾弟這個暱稱差點脫口而出,但葉瀾玄的下一句話又破壞了他的好心情。
葉瀾玄話鋒一轉,對紫胤說:「靈隱宗勢弱,不配與各大宗門同行,日後修仙界有什麼集會,紫胤道君不必親往告知。此行結束,我會與執掌商議封山謝客,全宗門潛心修煉。」
「尋真,不必如此……」玄月圖一時爽快,惹心肝生氣,連忙解釋,「我逗紫胤玩兒,沒有說你不好的意思。」
紫胤也急,順帶拉踩:「我從未低看靈隱宗,倒是玄月目中無人,你與他斷交便是,別連我也拒之門外啊!」
這番對話說直白不直白,說隱晦也不隱晦,瓜田李下容易生出許多聯想。
吃瓜眾人竊竊私語:「這幾位是什麼關係?怎麼有點龍虎相爭只為細嗅薔薇的意思?」
「就是你說的那味兒。尋真君在名門評選大會上憑超凡姿容結識了不少名人,私下交往甚密,聽說靈隱山下的弛道常有滿載貨物的馬車飛奔,裝的都是奇珍異寶。」
「難怪靈隱宗其名不揚,無極主殿的奢華程度卻是修仙界數一數二的。」
「尋真君憑一己之力撐起整個靈隱宗,養活上百號人,身體吃得消嗎?」
「胡說八道!尋真君玉潔冰清,休要玷污他的清白,仰慕者爭奇鬥豔,不過一場徒勞。」
「這位仙友,修仙界言論自由,你心思歪往尋真君頭上扣屎盆。你如此護他,怎不去與那三位道君斗上一斗?」
上元的龍骨鞭急速揮來,精準地抽在嚼舌根之人的臉上,慘叫過後,全場寂靜。
葉瀾玄心中萬馬奔騰,想趁此機會把這幾個麻煩一併甩了,肅色道:「封山並非我臨時起意,靈隱宗要追上各大宗門的腳步必須下苦功。這件事我本不想在此說,但我與幾位相識一場,閉關該有個交代,望各位好自……」
葉瀾玄話未說完,但見前方大殿內出來兩列白衣弟子,兩位鶴髮童顏的老者和一個道袍隆重,身型昂長,溫文儒雅的成熟男子。
之所以用成熟來形容,因為葉瀾玄不知道棲雲的具體年紀,修仙駐顏術並非每位修士都會,他卻已熟練掌握,或許他比身旁的老者還年長。
單從面容上看,他少年花期已過,但又沒有歲月刻在臉上的中老年滄桑感。
棲雲的目光越過殿下眾人落在葉瀾玄臉上,停留片刻又逐一掃過紫胤、玄月和上元。
他的眼神平靜似水,天生的微笑唇微微抿著,看起來親切隨和脾氣好,但知曉劇情的葉瀾玄和那些被他整過的人都清楚他是一隻批著羊皮的狼。
殿下眾人離開原本的座位擠在一處,分明是葉瀾玄所在的地方有事端,棲雲卻視而不見,偏頭對身旁老者說了幾句話,將宗主玉芴雙掌托於胸前,由白衣弟子開路進入三清殿參拜道神。
繼任大典就這麼莫名其妙地開始了,搞得眾人目瞪口呆。
得了口令的老者捋著白須,面帶和藹微笑,中心十足道:「諸位不必在意我宗事務,該的湊熱鬧繼續湊,千萬不要拘禮,把陵虛宗當市集對待便可。」
老者陰陽怪氣地指責,圍觀眾人立刻各自歸座。
葉瀾玄從玄月手中拿回自己的摺扇,沉聲說了句:「失禮至此,還不散了?」
紫胤和玄月兩看生厭,互拋眼刀拂袖而去。
上元離開時,對葉瀾玄低語道:「封山對我無用,得了空閒,我會去九溪峰找你說說今日之事。」
葉瀾玄心累。
紫胤,玄月恐怕也是這樣想的。是我太天真,以為幾句話就能甩掉這些魚。
古樸深沉的樂音響起,棲雲踏出三清殿,緩步走上祭壇。
高台之上,他上香祭天吟誦《濟世太平經》,瞳孔卻偏向眼角,睨著鎮派石旁的葉瀾玄。
葉瀾玄蔫蔫走神,毫不關注今日的主角。
棲雲的眼神越來越森寒,天生的微笑唇吟誦完經文後抿成一條直線。
之後,又走了一系列過場,繼任大殿終於結束。
葉瀾玄完成劇情任務只想迅速離開此地,便命童子去向棲雲君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