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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茶流程又走一遍,葉瀾玄壓著不適感,抬手仙人撫頂,傳戒道規。
蕭鼎之眉眼低垂,道規禁條左耳進右耳出。
戒律冗長,你們這些仙修有幾人當真遵守過,全是做給旁人看的虛禮。
傳戒完畢,葉瀾玄道:「從即刻起,本君便是你的師尊。為師賜你道號凌絕,意為凌青霄之上,絕世俗之憂。」
「知曉了。」
葉瀾玄糾正:「你該回答,徒弟知曉。」
蕭鼎之眉梢上挑,態度敷衍,話語模糊:「徒弟知曉。」
葉瀾玄不與他計較,轉頭對觀禮三人說:「我這徒弟頗為不羈,讓三位尊長見笑了。」
三人哪裡會見笑,莫名有種預感,靈隱宗日後會出一條炎龍,叱吒風雲。
執掌給執禮童子遞了個顏色。
童子出殿,朗聲宣道:「蕭鼎之拜入靈隱宗尋真君座下,道號凌絕。拜師禮畢,素宴準備。」
規規矩矩站了半天的弟子們活動手腳,終於可以放鬆了。
拼擺桌椅時,弟子們低聲議論,不少人把蕭鼎之視作勾欄小倌,瞧之不起。
有清醒者說:「你們這樣議論尋真師叔的親傳徒弟,不是拉低尋真師叔的境界嗎?」
「我明說了,就是羨慕嫉妒恨!我師尊高潔傲岸乃昂昂之鶴,那小子憑什麼能親近我師尊?憑張揚的媚相嗎?」
「說起來,那小子眼尾那顆硃砂痣莫名勾魂,看著很妖。」
「可不是,天生妖相,偏還拜入修仙宗門,執掌睜一眼閉一眼,不知為何。」
「執掌對我們說一不二,對尋真師叔可是言聽計從。靈隱宗能在修仙界擁有名字,全靠尋真師叔交友廣闊。我若是執掌,也會將尋真師叔捧在手心。」
「我不是執掌都想捧,可惜尋真師叔不給機會。」
「你可閉嘴吧!白日做夢,異想天開,排資論輩你靠邊站好嗎?」
「我們不要內鬥,找機會殺殺那小子的威風。」
之前和蕭鼎之有過較量的弟子說:「那小子膽識過人不好搞,師叔還護著。」
「莫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干不干?」
「干!算我一個。」
「我也加入。」
……
真·皮癢的弟子們湊在一處,商量計策。
作者有話要說:
蕭鼎之:感覺有人活得不耐煩了。
第6章
素宴名副其實都是素食,但菜式精美,種類繁多,口味不錯,還配了清香竹葉青酒。
百人聚餐,白衣如雲,葉瀾玄是雲中嬌子,眾人眼中的主角。
執掌舉杯邀眾弟子一同向葉瀾玄道賀。
盛情難卻,滴酒不沾的葉瀾玄破了戒。
蕭鼎之自顧自下箸吃菜,只要葉瀾玄不喊他,這些熱鬧便與他無關。
弟子們敬完幾個師長再來與他提酒。
他倒沒有推舉,但不會與這些弟子費舌閒話,愈發讓弟子們覺得他傲世輕物,囂張得很。
某搞事弟子新換了一壺酒給蕭鼎之的空杯滿上,故作親和,道:「凌絕,作為尋真師叔的親傳弟子,你會去九溪峰吧?」
蕭鼎之:「嗯。」
「尋真師叔時常隻身外游,九溪峰雖清幽但難免孤寂。你若無聊可以來無極峰和師兄們一起修煉。」
蕭鼎之:「嗯。」
「你是哪裡人?怎麼遇到尋真師叔的?」
蕭鼎之:「嗯。」
「你有什麼特殊的本領,能讓尋真師叔動心收你做親傳?」
蕭鼎之:「嗯。」
搞事弟子:「……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蕭鼎之:「嗯。」
「你太無禮了!」
蕭鼎之:「嗯。」
搞事弟子將酒杯往前用力一推,酒水灑在蕭鼎之的衣襟上。
蕭鼎之終於多說了幾個字:「你劍拿不穩,酒杯也端不穩?」
「你……」
「你的話太多。」蕭鼎之抬手仰頭干盡杯中酒,清酒過喉,察覺異樣,但未動聲色。
搞事弟子:「入門便是師兄弟,你不是尋真師叔,裝什麼高冷?這般不合群,遲早樹敵。」
「是麼?」蕭鼎之忽然熱情,握住搞事子弟的手腕,將他杯中的酒倒掉,拿起酒壺重新倒滿,鉗住他的下頜,強行灌下去。
酒水從鼻子入口,嗆得搞事弟子扼脖猛咳。
蕭鼎之捂住他的口鼻,冷笑道:「莊嚴之地不得高聲喧譁,驚擾上神,會被雷劈。」
搞事弟子窒息地直翻白眼,掰著蕭鼎之的手奮力掙扎,眼看快不行了。
另外幾個想搞事的弟子看到這一幕難以置信。
蕭鼎之竟然當著眾人的面,明目張胆地殺人。
有人上前勸阻,有人跑到席首去告狀:「執掌,尋真師叔,凌絕瘋了,想殺害同門!」
葉瀾玄臉頰酡紅,聽到這話,迷離的目光聚攏:「你說什麼?」
「文素敬他酒,他卻要捂死文素。」
執掌擰眉起身,將拂塵一揚,還沒來得及說話,葉瀾玄已閃現離開。
秦鶴軒和宴霖也跟著去了。
弟子的席桌圍了幾圈人,見四位尊長來了,紛紛後退讓路。
蕭鼎之坐在桌前旁若無人地吃東西,搞事弟子跪伏在地,臉色煞白,涕泗橫流。
「何事喧譁?」執掌明知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