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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黑影騰空而起,消失在皚皚雪山中。
***
晨光破曉前,蕭鼎之再次出現在葉瀾玄的臥房,手中拿著修復好的腰墜。
他的手指懸在葉瀾玄腰間,想把腰墜掛回去,猶豫片刻又作罷,掌心運出吸來的靈力注入葉瀾玄體內後離開,留下風雪的冷冽和淡淡血腥氣。
午後,葉瀾玄悠悠轉醒,眼眸微張,視物都帶著眩暈感。
淡雅的香氣寧神靜心,頭腦開始緩慢地運轉。
暈倒前的記憶恢復,最後見到的人是蕭鼎之。
那個逆徒從不雪中送炭,只會雪上加霜!如是一想,葉瀾玄就心口發疼,蜷縮起身體,狠狠按壓胸膛。
一隻手小心翼翼地碰觸他的手臂。
葉瀾玄拐肘不讓那人碰,乾涸的喉嚨發出喑啞呵斥:「走開!別碰我!」
那隻手倏地縮回。
「主人,你哪裡不舒服?」童子怯怯問道。
葉瀾玄充滿牴觸的身體微微鬆弛,自嘲的發出一聲嘆息。
以為蕭鼎之守在塌前,卻是自己想多了。
那個逆徒怎會有如此細膩的心思,不氣死我就要謝天謝地了!
我是豬油蒙了心,聖母光環籠罩才會一時衝動收他做親傳徒弟,和他綁定在一起,現在怎麼想怎麼虧。
哎……哎……哎!!!
葉瀾玄連嘆三氣,撐起身體,說:「給本君倒杯茶。」
童兒忙不迭為葉瀾玄奉上熱茶。
喝了半盞,嗓子舒服了些,葉瀾玄問道:「蕭鼎之呢?」
「蕭公子回羅浮洞了。」童子回答。
毫無人性的傢伙。
葉瀾玄將牙磨得咔咔作響。
「本君給他布置的任務,他完成了嗎?」葉瀾玄問。
童子茫然:「什麼任務?」
「抄寫《濁世滌魔卷》全冊。」
「啊,」童子從書桌上拿來燒得殘破不全的古籍,不確定道,「是這個嗎?童兒在火盆里發現兩冊。」
「……」葉瀾玄無力地擺擺手,「你先下去,本君要靜靜。」
「是。童兒就在門外,主人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
葉瀾玄現在需要狠狠懲罰蕭鼎之以泄心頭之憤,但這個需要暫時無法滿足。
待體力恢復再去與他算帳。
葉瀾玄重新躺下,琢磨:封山不是小事,縱觀整個修仙界,沒有一個宗門封過山,自己在靈隱宗雖有話語權,但畢竟不是宗主。
前幾日的毒酒事件鬧得宗門上下都不愉快,此時再提封山,執掌和兩個師兄難免會對自己有看法。
而且原主清高冷漠,從不管宗門實力如何,自己去執掌面前提封山修煉,會引猜疑。
封山之事難行,只能離開這裡去雲遊,讓那些魚無法輕易找到自己。
初步計劃是這樣,但計劃沒有變化快。
翌日清晨,小童接到一個極其震驚的消息,立即報告給葉瀾玄。
葉瀾玄聽後,清冷的臉上也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但此消息來自無極峰,執掌親筆所書,不會有假。
奇怪之處在於,棲雲君剛剛繼任宗主,怎麼就被魔修盯上了?前夜遇襲,他被打成重傷昏迷不醒,陵虛宗的正殿也付之一炬。
嚴重程度已超出挑釁的範疇,完全是在尋仇。而且那魔修沒有幫手,一個人就把陵虛攪得天翻地覆。
這有點像大魔尊蕭鼎之的作風,但蕭鼎之現在好好的在自己眼皮底子下待著,他沒有理由和強大的能力去搞這個事。
那魔修是誰?竟能隨意出入名門大宗,吊打化神仙修。
原文中除了蕭鼎之,沒有這麼張狂的反派人設,惹是生非的小嘍囉都是三兩成行做點壞事推動劇情發展,為蕭鼎之的崛起鋪路。
葉瀾玄想不出答案,但從陵虛宗慘案可以看出新的反派勢力已經出現。
大仙系統說主角之中有人會黑化,主角受是陵虛宗弟子,那魔修或許是奔著主角受去的。
進展太快,葉瀾玄感覺自己有點跟不上節奏。
葉瀾玄扶額沉思良久,命童子去把蕭鼎之叫來。
書案上的倒流香蜿蜒鋪滿曲徑,在紫砂製成的山巒間縹緲浮懸。
葉瀾玄手中轉動著鎏金香勺,香料少了便加一點,加了數次,等的人終於來了。
蕭鼎之走在廊間便從撐起一半的窗戶縫隙處看到葉瀾玄坐在書案前,一襲輕紗素衣,右手持香勺,左手捻著袖口,姿態閒雅地往擺件上添香。
膚白勝雪,淡唇微抿,眉眼低垂,扇狀眼睫在挺直的鼻樑上投下淡淡剪影,裊裊白煙纏繞指尖。
他似動了玩心,擺動手指將那縷白煙繞成圈圈。
蕭鼎之暗呵:他竟如此無邪,像個不諳世事的孩童。
童子敲門,得到葉瀾玄的許可,推開門請蕭鼎之進去。
蕭鼎之前腳剛踏進門檻,一個不明物體就朝他面門襲來。
蕭鼎之偏頭輕鬆避開。
葉瀾玄手中的鎏金香勺已換成檀木戒尺,素手添香時恬靜的模樣已然不在,此刻像個凶神惡煞的夜叉,用戒尺指著面前的地面,冷聲道:「過來跪下。」
蕭鼎之狹長的鳳目眯了眯,轉頭用耳朵對著葉瀾玄:「你說什麼?」
「你若認我這個師尊,就過來跪下認錯。」
蕭鼎之不認,但不妨礙他想知道葉瀾玄發的什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