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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瀾玄按住龍雀劍身,用靈力安撫。
龍雀不吃靈力,蕭鼎之緊緊一握,它便安靜下來。
「換個地方看熱鬧。」蕭鼎之說。
葉瀾玄點頭。
現在不知情況,只能先旁觀。
兩人躍上偏殿屋頂,一片混亂也沒人注意他們。
陵虛宗正殿也很恢宏,但被火熏灼,頂部塌陷,早已沒有昔日的榮光。
正殿甬道前,一個披頭散髮的男子與十數個仙修對峙。
「不要……嗚嗚……不要害人害己……」他掩面嗚咽,瘦削的身體在顫抖中古怪扭曲,暴露在外的皮膚肉眼可見地長出層層鐵甲,雙臂越來越粗壯,撐破衣袖,青銅色鱗甲尖銳鋒利,閃爍著駭人的凶光。
他邊哭邊活動筋骨,頭抬起來,一半人臉,一半獸面,頭頂有尖角忽隱忽現。
葉瀾玄看清他面目的瞬間,閉目轉頭,心情難以言喻。
可憐的主角受怎麼妖化了?他應該治癒好身體跟隨俞思歸精進修為,感情日益深厚才是。
俞思歸為何沒保護好他,黑化的為何是他?
逐漸妖化的言清僵硬地扭動脖子,人臉不住流淚,獸面陰森怪笑。
「陵虛宗負我良多,痛苦入髓,今日不夷平此地恨意難消。此乃陵虛宗內務,你們這些外人休要阻攔,讓道為好,莫要激起我對修仙界的憤恨。」
與他對峙的仙修都是各個宗門的宗主,豈容賤畜囂張。
有人喝道:「低等孽畜竟敢在修仙地界叫囂,離開那少年,現身受死!」
言清仰頭狂笑:「低等孽畜?你們這些自詡清高,愛管閒事的混帳,仙魔之戰後龜縮不前,美其名曰休養生息,擇日再戰。妖王替你們乾死魔王,魔域無主不堪一擊,你們不感恩妖王,不搗毀魔域,躲在深山喊口號,保天下太平,你們也配?」
「你這孽畜在弱水之源活膩煩了,竟敢來修仙界放肆!」
「修仙界算什麼東西,三界最弱的存在。」
「躲在修仙少年身子裡狂,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妖。」
……
一觸即發的戰鬥逐漸偏向唇舌之戰,蕭鼎之擰眉煩躁:「廢話真多。」
葉瀾玄說:「妖怪附身,他們怕誤傷言清。」
「搖唇鼓舌就能保人?那小鬼的意志力稍微強點,便不會輕易受控。」
葉瀾玄嘆氣:「但凡有一線生機,仙修都不會放棄。」
蕭鼎之不再言語。
葉瀾玄想救言清又不知如何救,他的仙術多是爭對魔修,降妖專業不對口。
他一連三嘆,愁容滿面。
蕭鼎之眼眸微轉:「你的慈悲心又動了?」
葉瀾玄點頭。
蕭鼎之這才說:「控制他的不是普通妖修,是妖王。」
「什麼?」葉瀾玄震驚了。
「你該知道妖王乃麒麟所化,那小鬼身上長出的鱗片正是麒麟甲。老妖物養好傷,又想爭鬥,只是不知他控制一個柔弱小鬼意義何在。」
這點葉瀾玄倒是知道,主角團中有人黑化,俞思歸是主要戰力,各方面都比言清強,心智穩定,不容易黑化。
但葉瀾玄萬萬沒想到,言清黑化竟是被妖王所控,反而沒魔修什麼事。
難道最大反派勢力已從魔修變成妖王了?
當然這只是猜測,魔域的旋風還沒刮起來,妖王先來搞事,肩上的擔子又沉了許多。
「妖王在何處?」葉瀾玄壓低眉眼,面色沉冷。下面的宗主們修為都不如自己,知曉的事情也沒自己多,靠他們救不了言清。
蕭鼎之:「妖王控心善變,這會兒妖力集中在小鬼身上,真身難測。或是枝頭的小鳥,或是是石峰中的蜥蜴。要逮他,正如他所言,要將此處夷為平地。」
「……」葉瀾玄不可能做這種事,「有沒有辦法將他驅離言清的身體?」
「我出手便可,但我不是俞思歸,有什麼理由救那小鬼?」
因為你是仙修這句話在葉瀾玄口中拐了彎,出口卻是:「為了我,可以嗎?」
蕭鼎之淡淡挑唇。
葉瀾玄臉頰微燙,以為這事成了,他卻緩緩吐出三個字:「不可以。」
第55章
葉瀾玄臉上的熱度迅速消退, 低頭想找個縫隙鑽進去。
真是被他寵護慣了,以為自己是他的天,為了外人竟拿感情做籌碼去強迫他做事, 活該被拒絕。
蕭鼎之歪頭看他:「生氣了?」
葉瀾玄搖頭捂臉:「適才的話當我沒說, 我自己想辦法, 我可以分散靈力去探妖氣。」
說罷, 聚心聚神,待靈海充盈後便釋放靈力。
蕭鼎之戳他的腰,說:「逗你的, 當真了?」
這一戳, 戳散了匯聚的靈力。
葉瀾玄橫移兩步,道:「你的話我都會當真, 我想不出其他理由讓你去救人, 因為你受難時沒人救你。我說過不會強迫你以德報怨,現在又食言了。」
蕭鼎之走過去與他並肩而立,說:「遇到你之前確實沒人救我, 萬惡的世界化出一個善良的你來彌補我情感的缺失, 以前的苦沒白吃。你想要的我都會滿足,無論是毀滅還是救贖。」
「我從未想過毀滅,罪不及眾。」
蕭鼎之搖頭道:「天地立心,萬世開泰是存在於書面的教化文字。從古自今, 九天三界沒有吟誦得來的太平, 綠水繁花覆蓋曾經的血色, 世界真亂了, 只有強勢鎮壓。先禮後兵可以, 你做那禮,我做那兵, 雙眼覆上緞帶,摘下可見海晏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