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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他成了多人的爐鼎,遭受殘忍凌.虐而亡。死時未著寸縷,手腳俱廢,體無完膚,只有那張招蜂引蝶的臉是完好的。
賤人就該這種死法,蕭鼎之痛快之餘又覺遺憾,遺憾沒能親手摺磨他。
蕭鼎之心念百轉,葉瀾玄毫無知情,密切關注著他的體溫變化。
少年額頭上的雪塊遇熱融化,晶瑩的水珠沿著眉眼的輪廓滑至眼尾,潤濕了密長的睫毛和那粒殷紅的硃砂痣。
美得驚心動魄卻沒有絲毫女氣,是小說動漫里才存在的真絕色。
這少年是誰?和原主有關係嗎?若是路人甲不該這麼好看,可原主的魚塘里沒有這麼落魄的小魚。
葉瀾玄暫時想不出少年的身份,並不糾結。離開九溪峰的那一刻,劇情應該有所改變,可能會遇到很多自己看文時沒有特別留意的人。
葉瀾玄用指腹輕輕拭去少年眼角的水珠,皮膚熱度消散了不少,他的自愈能力還挺強。
即便如此,葉瀾玄還是想脫掉他的濕衣服,手懸在少年的胸上蠢蠢欲動,但隱隱作痛的脖子告訴他,不,你不想。
蕭鼎之六感恢復,敏銳性極強。
葉瀾玄耽於男色,污名遺世,被這麼個爛人盯著,蕭鼎之極其不爽。
「這是哪裡?」一道蘇沉喑啞的聲音打斷了葉瀾玄在脫與不脫之間的猶豫。
葉瀾玄收手,不自覺後退一步,道:「靈隱山松霧峰。」
蕭鼎之睜眼,雙瞳赤焰已退,墨色重現,黑如曜石。
我在靈隱宗地界,葉瀾玄還是我初見他時的模樣,一派清冷疏離。
他沒死,我也沒死,難道時光回溯,我重生了?
蕭鼎之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粗布衣裳破破爛爛,胸上掛著過世娘親親手編織的平安符。
蕭鼎之確定自己重生了,重生到剛來靈隱宗拜師修行的時候。
「你既然醒了,要不要把濕衣服脫了?」葉瀾玄隔空比劃,「你的熱症稍有緩解,濕衣貼身會加重風寒。」
蕭鼎之看著葉瀾玄不置可否。
少年的眼神冰冷銳利,盯得葉瀾玄渾身不自在。
葉瀾玄握拳抵鼻,輕咳一聲:「你認識我?」
「不認識。」
不認識,怎麼看我像看仇人似的?
葉瀾玄脫下外袍放在蕭鼎之身旁:「我去拾柴生火,你把濕衣脫了暫且穿我的。」
待他走後,蕭鼎之坐起來,聚神凝氣。
不過須臾,周身氤氳出紫紅魔氣。
魔氣匯聚成團,凝成一顆絳紫圓球。
圓球繞身三周衝進膻中,他猛地噴出一口血。
蕭鼎之按著胸口倒在榻上,身體似要炸裂般疼痛難當。
少時的身體難以承受強大的魔力,魔丹入體即碎,需重新修復。
另一邊,葉瀾玄進入大殿,徑直走到神像腳下,之前看到那裡有幾捆乾柴。
葉瀾玄一手抱柴,一手取了火種,回到偏室見少年仍然穿著濕衣服根本沒把自己話聽進去,費力救他完全不討好,就很氣。
葉瀾玄把乾柴扔在地上,沒好氣道:「你是捨不得那身破衣服,還是怕暴露身體?都是男子,你有的我也有,用得著害羞?」
蕭鼎之難受得要死,聽到斥責,瞳孔又隱隱泛紅。
如果葉瀾玄在他觸手可及的範圍內,他聚力一搏也要立刻殺了這個賤人。
少年不吱聲,葉瀾玄睨他一眼,嘆了口氣,攏好柴堆認真生火,想儘快把屋子弄暖和點。
生火是個技術活,而葉瀾玄沒有這個技術。
火升了滅,滅了又生,來來回回折騰的屋子裡全是煙霧,不知道的會以為哪位大乘修士在這裡得道升仙了。
「咳咳咳——」煙霧中傳來兩種不同頻率的咳嗽聲。
葉瀾玄被煙霧熏得睜不開眼,又不甘心就此失敗,情急之下使用靈力助長火苗。
這次火終於升起來了,但葉瀾玄沒駕馭好靈力,火苗呼呼升騰,「轟」地一下躥至房梁。木質結構的偏室年久失修,木材都半腐朽了,潮濕雪氣已被靈力烘乾,火舌一舔瞬間蔓延燃燒起來。
葉瀾玄登時手足無措,作出普通人遭遇危險最本能的反應——逃跑。
他衝到室外才猛然想起屋內還有個病弱美少年。
這時火勢已經很大了,門口完全被烈焰封鎖。
金丹修士竟然怕火,蕭鼎之鄙夷的同時艱難起身,起到一半又無力地倒下。
就在他將要強聚魔力,要為自己撐起保護盾時,一道白色身影撞破火牆衝到榻前,抓起外袍蓋住他的臉,打橫將他抱起。
「抓緊我,我帶你出去。」
蕭鼎之霎時泄力,問道:「你逃便逃了,為何折返?」
「為了救你啊。」葉瀾玄邊躲墜落物邊說,「我大老遠把你扛回來,不能讓你葬身火海。」
咔嚓一聲,門梁斷裂,門板橫倒下來封住出口。
葉瀾玄退後,一腳踹開窗戶,再次說:「抓緊我,我要越窗了。」
蕭鼎之扯開遮臉的衣服,抬眸看到葉瀾玄繃得很緊的下頜線。
火光映紅他的臉,面容清絕秀麗,不輕易沾染情緒的眼裡有些許緊張但又執著堅定。
這不是記憶中的葉瀾玄,那個自視甚高,黑心下作的賤人做不到這種程度。
蕭鼎之重生前,原主也在鏡水河畔救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