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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月將雁北城之事一說,宗主臉色微變,沉吟不語。
玄月知他爹爭強好勝,四大名門看似相處和睦,實則都在暗中較勁,想做修仙界屹立不倒的龍頭。
「爹,孩兒時刻不忘凌霄登頂之志,遊歷天下拓寬眼界,東海獵蛟試煉勇氣,守衛雁北城堅定信心。孩兒做每一件事都是為了獨立擔當,孩兒沒給爹和玄月宗丟臉。」玄月聲淚俱下,畢生演技都奉獻在逃脫責罰上。
宗主睨著他。
畢竟是親生兒子,骨肉相連,打得這麼狠有點心疼,見他沒個人樣,氣消了些,說道:「起來,自己療傷。」
玄月背都被打爛了,起不來,慘兮兮地瞅著他爹。
宗主不得不親自用靈力給他療傷,語重心長道:「我不罰你無法向修仙界交差,我與懸天宗那老兒不對付,他若借題發揮,我宗風評必受影響。」
「孩兒懂。」玄月指著自己的左腰說,「爹,這裡被妖氣所傷,你多治治。」
宗主一巴掌扇在玄月頭上:「老子會看!」
玄月被揍得氣悶不已,又不敢開腔。
宗主簡單止血,留著觸目驚心的傷,說:「今夜你趴著歇息,明日我主持召開修仙界議會,你披件薄衣,讓其他宗門看到你的傷。」
「爹,靈隱宗也會來嗎?」
「葉瀾玄是禍首,他徒弟目中無人,放肆撒野,靈隱宗必須給個說法!」宗主挑起長眉,「怎麼,你還惦記著上品爐鼎?」
「不是,孩兒覺得沒必要小事化大。我們乃名門大宗,一個不入流的小門弟子在你眼下傷人毀地,這事傳出去折損聲威。明日議會叫懸天宗和驚瀾宗來私下把事處理了為好。」玄月看似為宗門名譽著想,其實不想葉瀾玄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
他對葉瀾玄說不上摯愛,但心裡掛念,也好面兒。
宗主:「小門弟子大乘修為,你覺得此事紙包得住火?」
玄月:「紫胤、上元還有蓬萊的俞思歸肯定不會把這事往外傳,個個都是自負的人,沒有真憑實據他們會在心中掂量輕重。」
小輩之間的事宗主知道的不多,但玄月說的在理,為了保住自家的聲威,他暫時按下心中惡氣,說:「明日先解決全界搜尋令的事。」
玄月鬆了一口氣:「這就對了。」
「啪」地一聲,玄月又吃了一板子,不敢再多嘴。
翌日,修仙界三大名門宗主帶著玄月、紫胤、上元聚在路途折中的晴雲別苑,就雁北城之亂和全界搜尋令之事商討說明。
晴雲別苑歸屬玄月宗,相當於修仙界的驛站,四大名門都有在天下各方設置驛站,方便往來。
此次議事由玄月宗主發起,自是聽他安排地方。
玄月宗主先行抵達晴雲別苑,命弟子沏茶待客來。
驚瀾宗主與上元先到,一番客氣寒暄後入座看茶。
懸天宗主與玄月宗主不怎麼對付,關係好比紫胤和玄月,可以說話,但夾槍帶棒,處不好。是以,故意拖慢行程,讓主人等候。
茶水換了一輪,懸天宗主和紫胤才姍姍來遲,剛入苑子便拱手虛禮,連道:「路上耽擱來晚了,讓二位道兄久等,實乃罪過。」
玄月宗主的臉色變了幾變,終是由陰轉晴,起身笑道:「懸天宗心繫天下,事務繁忙,哪家走丟貓狗都要掛心尋找,雁北城之亂更是首當其衝,別說等一時半刻,便是等個十年八載也是我們該受的。」
這話過於尖銳,有失風度,紫胤行完禮,抬頭直視玄月宗主。
作為晚輩,他不該如此失禮,但他這一輩的仙修個個自視甚高,就上元稍微內斂些,玄月若知禮數就不會登上全界搜尋令丟臉。
玄月宗主心中有氣,見紫胤這般看他,捻須道:「紫胤都長這麼大了,初見他時,他從高處摔下磕掉門牙,牽著賢弟的衣角哭鼻子,好生童趣。如今已器宇軒昂,能獨當一面了。只是心性尚不成熟,為些小事大動干戈,委實不必。」
玄月宗主三兩句話專揭人短,紫胤正要還嘴,懸天宗主卻命他倒茶,說:「虎父無犬子,說到上天入地的本事,玄月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怎不見玄月賢侄,莫非還在九溪峰逍遙?他快活似神仙,倒是為難你這老父親拉下顏面,求我們撤回全界搜尋令。」
「求人要有求人的樣子,我們遠道而來不是與你鼓舌閒話的。」懸天宗主舉茶敬驚瀾宗主,「廣微兄你說是不是?」
驚瀾宗主見慣他倆唇槍舌劍,風輕雲淡,閒看落花:「既然提到玄月,就叫他出來罷。」
恭立一旁的弟子得到玄月宗主的眼色,退下去請玄月。
少傾,玄月身披薄衫,被兩名弟子攙扶著,蔫頭耷腦地進入亭中。
懸天宗主見他如此狼狽,嘴角瘋狂上揚。他爹見面拉踩,必是想為他找補些面子。
玄月宗主黑著臉道:「孽子年少無知,我已用最重的門規懲戒過他,若二位覺得罰得不夠,可隨意處置。」
懸天宗主到底是長者,不能與晚輩計較,道:「年少無知這個由頭再過幾年就不能用了。此次玄月護城有功,又受了訓誡,功過相抵,引以為戒,廣微兄意下如何?」
驚瀾宗主此次前來重點不在玄月身上,說:「全界搜尋令撤了便是,雁北城之亂要好生說道說道。我徒弟說出現在雁北城的大乘仙修是靈隱宗弟子,這事乃玄月所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