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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沈緹卻說,送他回來的人就是工具人老公本人。
到底是劇情出現了問題,還是說,原文開篇原主被顧嵐逐奪走初次的時候,並未出場的正牌老公實際上就在附近?!
就……原書里的工具人那時候知道自己被綠了嗎???
還有,昨晚靠在車邊的那個知道自己差點被綠了嗎???
想到這兒,舒辭險些一腳踩空樓梯。
「你小心點!」沈緹把湯匙擺好,兩三步走過來扶著虛弱的他。
舒辭挺了挺腰背,心道原主這腰肢是真的軟。
他皺眉問:「那人昨晚送我回來的時候,沒說什麼?」
按照原文進度,此刻距離工具人老公得知他被綠的劇情應當還有很長時間,那麼昨晚送他過來這位知道了多少?
如果不是因為知道了什麼,他又為什麼要把自己送到閨蜜這裡來?
他稱呼自己老公為「那人」,因為原文裡根本沒有出現過他的名字。
舒辭不知道他叫什麼,而且他也不想隨隨便便叫誰「老公」。
這樣疏離的稱呼卻被沈緹誤會了。
沈緹以為他們之間因為昨晚的事情有了隔閡,不由皺眉。
這個社會絕大多數omega都是依附alpha生存的,被標記過的omega一旦被拋棄,後果難以想像。
雖然眼下舒辭是從顧嵐逐的虎口裡逃了出來,但自己的愛人被另一個alpha認定是契合度最高的O,似乎與精神出軌沒什麼差別。
沈緹扶他坐下,把清淡的糯米粥推到他面前。
「他沒說什麼,就讓我好好照顧你。」
沈緹說完,停頓了一下,反問:「你老公知道你報名顧嵐逐那個……候選人的事情嗎?」
舒辭攤手,誰知道呢?
不過以他昨天那副信息素控制不住外溢的香艷模樣,就算是正牌老公,也很難不產生其他奇妙的聯想吧。
「你說,會不會是有人故意把你放進顧嵐逐選老婆的候選名單里的呀?得知你被選中要在中央酒店被標記,然後把你老公叫過去,破壞你們夫妻感情?」
「……」舒辭覺得沈緹也挺適合去寫狗血文的。
他喝了兩口粥,沉下眼眸回憶著劇情。
「不出意外,給我報名這件事,應該是我家好親戚乾的。」
原書劇情里,他們陷害他只是想噁心他。
至於到底是哪位好親戚?他記性沒好到把幾千章的細節都記下來,根本記不住。
不過,他們應該壓根不知道他被顧嵐逐選中,並且匹配度100%這件事,不然就沒有後來商業帝國太子幫他瘋狂打臉惡毒親戚的情節了。
也許便宜老公只是恰好出現在中央酒店附近吧?
沈緹聞言,怒拍餐桌:「我就知道!他們舒家不就是仗著你父親已經死了,隨意欺負搓磨你嘛。不是你堂姐弟使壞,就是你叔叔伯伯想拿捏你!」
舒辭挑挑眉,不置可否。
他作為一個經常在片場和編輯、和想加戲的演員扯頭花的暴躁導演,他太清楚這些角色在俗套劇情里存在的意義了。
主角的原生家庭要足夠糟糕,親戚要足夠壞,如此才能襯得命中注定的另一半的出現格外像救世主。
哪怕他是個集強|奸、非法監|禁於一身的法制咖霸道總裁,他也是靠一炮就能幫主角地位翻身、把主角拯救出火海的蓋世英雄。
至於主角是否淪為附庸,是否擁有自己的意志和人格,他的對象用怎樣的方式對待他怎麼對待主角,都不重要。
因為無論做了什麼離譜又沒有邏輯的事情,都能圓回來,那是他們達成he結局的必經之路。
早年他為了錢、為了活下去,的確拍過幾部這樣被人詬病的劇,成名後有挑劇本的權利了,結果又倒霉得碰上一個口味土狗的資方。
「別生氣。」舒辭看著沈緹由於拍桌泛紅的手掌,轉頭對他家廚房裡站立的傭人說,「拿毛巾給他墊著,或者上點藥。」
這本書的世界觀里,omega無論是身體還是內心都是脆弱的。
他們是「需要被保護,同時也能極度激起保護欲的存在」。
「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舒辭淡淡地說。
昨晚從中央酒店逃跑的路上,他已經在心裡瘋狂罵過了。
原主能忍受的事情,他可不能。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他必須避免走到原書那種結局。
「就你?」沈緹捏住他的臉,恨鐵不成鋼地說,「你老公不也是你家裡人挑的嗎?你還同意了!要不是我當時在度蜜月,絕對要攔住你。」
舒辭垂下眼眸。
他很清楚這都是作者意志,那是劇情使然,是他沒穿來之前無法改變的事實。
而現在,原劇情已經變了。
既然昨晚他沒能如原劇情那樣委身於顧嵐逐,或許就意味著他的命運不一定會像原主那樣走向天雷滾滾的終點。
然而,他思考對策時的沉默被沈緹理解為心虛。
沈緹目不轉睛地看著舒辭。他是他一眾朋友里最菟絲花最柔弱也是最甜的一個,總是能輕而易舉地激發起所有人的保護欲。他想,舒辭可能也只敢過過嘴癮,並不敢進行實質反抗。
omega就是這樣的。
獨立生活的自強O不是沒有,但屈服於家庭、無奈成為alpha的所有物,才是絕大多數omega的人生,無法選擇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