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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思索著,凜然的殺意四處暴起。
舒宅外待命的保鏢們接到顧嵐逐的指令,紛紛湧向兩人。
——哪怕殺了那個A也要把人搶回來。
這種狠命令有句潛台詞:不然死的就是你們。
陸萬青眸中的湖光水色瞬間凍成寒冰。
他手臂增了幾分力,將無窮殺意擋在舒辭的感知外的同時,鎖定著周遭的每一處威脅。
「我是不是……太重了?」懷裡的人聲音輕微。
「沒有。」陸萬青平靜道。
話音落下,身後一個黑衣保鏢無聲倒地。
「右轉,在那邊!」沈緹坐在車裡,艱難地用手指向雨幕。
舒辭一直給他開著實時定位,他放心不下,循著找來,沒想到一來就被濃郁的信息素壓得喘不過氣。
車開到近處,沈緹看到這樣的一幕——
地上全是四仰八叉的黑衣保鏢,中央唯一站立的alpha襯衫濕透,抱著人步步踏在雨中。
信息素沿著兩人的輪廓構築起堅實的屏障,嚴嚴實實擋住了蔓延在空氣里的信息素獠牙。
屏障晶瑩剔透,若不是雨水落下時生硬地改了方向,根本看不出來。
沈緹心裡大驚,官方不是一直說目前人類並不具備信息素實體化的能力嗎?他剛剛看到的是什麼!?
下一秒,陸萬青走到車前,將濕漉漉的舒辭抱上了車。
雨水照常落下,仿佛一切都是沈緹的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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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舒辭在渾身酸痛中轉醒。
沈緹立刻叫來家庭醫生,沒查出任何毛病,只說可能是疲憊和精神緊繃造成的,讓他好好休息。
舒辭想,酸痛大概是他全身心抵抗顧嵐逐信息素的結果。
他忽然不想再吐槽原主。
有過一次心神差點被控制、生理契合蓋過個人意志的恐懼經歷,他對原主多出了幾分理解。
一切劇情走向不能完全歸咎於他溫軟柔弱的性情,亦或是受虐後產生的斯德哥爾摩情結。
所謂100%匹配度的天作之合分明是凌駕在他頭顱上的刀俎,只要顧嵐逐想,隨處都可以是他的狩獵場。
「陸萬青呢?」
「就知道你要問他。」沈緹指著床頭櫃,「他說給你留了信息。」
舒辭展臂拿過手機,有一條來自「老公」的未讀簡訊。
他看著那兩個字,眼皮抖了抖。
雖然心裡喊著便宜老公,但實際上他還沒有把對方當成自己的伴侶,他知道陸萬青也一樣。
他抬手把備註改成了「陸萬青」。
在書里是無名工具人,在原主的通訊錄里甚至也沒有姓名。可對於舒辭來說,他是先後兩次解救他於顧嵐逐魔爪的曙光,是他在異鄉暫時的安全港。
陸萬青就應該是陸萬青,不該只是一個身份標籤。
令他意外的是,陸萬青的簡訊比他沉默的表情有溫度。
【離隊時間有限,抱歉沒有辦法等你醒來。】
【家裡生活物資不多,桔青路安保不好,不如在沈先生家住一段時間,下次休假可以商議搬家之事。】
【近期為封閉訓練期,能與家眷通訊時間為每晚21:00-22:00】
舒辭來來回回看了兩遍,字裡行間可以判斷,他對陸萬青的身份猜測大差不離,是位能與元帥直聯的軍方人物。
「他說什麼了,瞧你這不夠看的樣子。」沈緹打趣他。
「就……報備行程?」
「沒問顧嵐逐的事情?」
「沒有。」舒辭又掃了一遍,的確隻字未提,「他好像不太在意。」
老婆差點被顧嵐逐的信息素強行勾走這件事,陸萬青在院外不會沒察覺。可他從始至終連根眉毛都沒動一下。
不過,這對舒辭來說無傷大雅。
陸萬青能和他和諧相處才方便他解決和顧嵐逐之間的孽緣,他不在意的態度恰到好處。
畢竟要好過那種迷之占有欲和無能狂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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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顧氏大樓頂層辦公室,顧嵐逐紅瞳中盛滿怒火,手中的原子筆被捏得稀碎。
屏幕上是昨天保鏢拍攝下來的畫面。
他們連人都無法靠近,只能跟蹤拍下視頻。
大雨中,小茉莉被人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裡,一路跟到崔公爵兒子的家裡,那個alpha幾乎寸步不離地抱他進了屋。
嫉妒和占有欲衝破了顧嵐逐的心神。
那就是他的老公?不,很快就不可以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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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訓練基地里,一群精英alpha上一秒還在陸萬青周圍,下一秒已經重重摔倒在地,崔尤下意識扶上自己的腰。
「下一組。」陸萬青轉頭,聲音平靜。
十分鐘後,崔尤揉著側腰,一瘸一拐走到休息區。而訓練場的陸萬青連口氣都沒喘,又喊了一隊人上去。
他拽了拽領口,吊兒郎當:「這麼練也太夭壽了吧?」
身邊的戰友知道他是崔家人,是有爵位繼承的關係戶,可就連這種身份在陸萬青面前也是被一視同仁對待,不免生出幾分同情。
「龍棘島的任務選拔在即,多練練是好事,能有陸上將陪練就知足吧,不然這一輩子都找不到這種危機感。你這次去機場應該知道,我們要面對的東西不好對付著呢。」
崔尤搖頭:「我是說陸萬青,歸隊後一整天都沒休息,不會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