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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很多,就是那些被你發現的許多身份,是我的第二個秘密。」
也是最後一個秘密。
「……」
舒辭想過無數回,他什麼時候會和自己坦白那些令人迷亂的馬甲,卻從沒想過這個時刻的到來,是在這裡。
遠域七區山腰別墅,的床上。
他,被某個人解開了浴巾,如此坦誠地聽他講自己的秘密。
「讓我猜猜。」他扶著陸萬青的肋骨,一條一條往下,「你是有空間穿梭能力?還是吹一根頭髮就能變出一個你自己?」
陸萬青任由他在自己腰間摸索,俯身咬他耳垂。
「都不是。」他貼在他耳邊,深呼吸,緩緩道,「我其實……活了不止一次,不只一輩子。」
舒辭的手停了下來。
「無限重生?」他眯起眼睛,輕聲問。
「或許吧。」陸萬青沉默了一下。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定義,也從來沒有試圖去解釋他的經歷。舒辭這個詞,有那麼些恰如其分。
「在你來之前,在你告訴我這裡的一切是書中的世界之前,我一直認為那是命運。」
第一回 意識到事情不太對勁,是他聽從了舒長海的安排,老闆幫自己擺平工地鬥毆,而相應的,他要和那個「舒辭」領證。
娶老闆的親戚,而他們的匹配度還那樣低的離譜。他不知道舒長海是怎麼想的,但既然已經領了證,那就應該把話說開,好好過日子。
項目竣工那天,他買了很多菜,想燒一桌好菜。
可等待他的是桔青路空空如也的家。
「舒辭」帶走了所有的東西,搬回了他自己的公寓。
後來他知道,顧氏的太子爺在糾纏他。
他想要找他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自己有什麼能幫到他,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只能站在原地,永遠靠近不了他們,他們之間的氛圍仿佛自成一體。
即便是走近了,顧嵐逐也好,「舒辭」也罷,他們並不在意他說什麼。
「因為從小就習慣了被人無視,那時我以為,他們也一樣。」
即使新婚的對象眼裡也不會有他,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會叫出來。
舒辭眼底一熱,雙臂緊緊攬住陸萬青。
那是原書里再正常不過的一閃而過的工具人狀態,他被強制在劇情框架里,自主意識卻在游離在劇情之外。
「是不是很難過?」舒辭聲音中帶了幾分心疼。
「還好。」陸萬青回抱住他,「那對我來說,依舊是很久很久之前了。」
那是他的第一次人生,在迷惑不解與渾渾噩噩中度過,無能為力地離婚,看著「舒辭」和顧嵐逐結婚生子,在孩子滿月的第二天,一覺醒來,一切回到了原點。
他站在過去人生的某一刻,迎來新的人生,新的起點。
舊的經驗成了他的金手指,他盡力去規避某些事情,想走出一條不同的路,卻還是沒有逃過舒氏集團,沒有逃過那場被陷害的鬥毆。
沒有權力拒絕舒長海那與舒辭結婚的提議。
而第二次,他驚人地意識到,所有與「舒辭」和顧嵐逐有關的一切,他們相遇的時間地點,他們與他說過的話,都是完全一樣的復刻。
「命運」一詞如一根繩索,拴在他的頭上。
他躲不開,逃不掉。
「哪怕我不知道這是你口中的那本書,我也能完全摸索出與『舒辭』有關的所有事情。」
舒辭眨眼:「你拿到了劇本。」
「可是沒有用,我做過許多嘗試,沒有辦法靠近他們,也沒有辦法扭轉事態的發展……你所謂的劇情故事線。」
眾人皆醉我獨醒。
醒的人宛如透明人在偌大的世界裡穿梭。每一次「舒辭」和顧嵐逐的某個孩子滿月,他都會重新回到過去人生的某個節點。
「我知道了。」舒辭窩在陸萬青懷裡,指尖挑起他的發梢打轉,「滿月宴是最後一個番外,那是故事的結局。故事世界的時間線只有那麼長,如果你活在書中世界,你的人生在故事結束的那一刻,就戛然而止。」
文藝理論界有很多觀點,有人認為故事與電影的結束,就意味著結束在某處,沒有後續;也有人認為故事結束,但故事的世界依舊在延續。
陸萬青的經歷,顯然是前者。
他的未來,是有限的。
「唯一的好處就是,經驗是不斷積累的。」陸萬青回憶道,「次數多了,我發現我只是改變不了大環境,以及與舒辭和顧嵐逐有關的事情。而與他們無關的社會新聞,總是會有細微的變化。」
於是在劇情之外,在他們相遇前,陸萬青試著努力遠離舒辭與顧嵐逐,在沒有他們的地方,他能夠自主地做很多選擇,進行許多嘗試。
「有一次鬥毆,我沒有和舒長海妥協,沒有做交易,所以直接進了鐵筷子。」
「所以……你成了閻王。」
「選擇讀金融的那次,我出國深造,在那裡開闢了自己的市場。」
「所以有了N.O.?」
「還有一次故事結束,我回到了桔青路,回到了那個……被人唾棄的少年時代。」
「所以,你遇見了陸薇,後來又去了七區。」
每一次劇情走到終點,他都會回來,可不論怎麼樣,舒辭與顧嵐逐的圓滿結局都沒有變化,他總是在某個瞬間就被傳送到某個地方,成為那個劇情里的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