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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夢溪聽罷,臉色一白,心裡開始後悔了,她原本不想做得太過,只想為難一下,畢竟她同謝玉珩還未正式定親,此時動他心尖上的人,怕是不好。
只是看著謝玉珩寵著的小妾就在眼前,眼瞅著四周無人,是個除去她的好機會,一時衝動,才將事情做絕了。
她心裡後悔不迭,早知如此,應該在大婚後再慢慢搓磨她,下死手!
其實那時她也思量一番,除掉汪彤兒對自己百利無一害。
假如謝玉珩對汪彤兒不是情根深種,那麼汪彤兒死就死了,不會翻出來一朵浪花來。
若是謝玉珩中意她,正好藉機除掉她,也算除掉本小姐一個心腹大患。
再說,謝玉珩最後知道是自己所為,他也不可能為了一個上不了台面的小妾,對自己這個御史家的嫡小姐他未來的世子妃翻臉不是?
想到這,她面上努力保持沉靜,為自己繼續狡辯解道,「您心裡已經給我定了罪,我解釋什麼都無用。但我真的沒有害她,您若不信,大可叫人去查。」
就算你派人來查,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當時她看了四周,是人影子都沒一個。
謝玉珩沉沉的目光,落到沈夢溪的身上,壓得她幾乎喘不過去,冷言道:「有沒有做,心中自知。心思歹毒之人,不能進我謝家的門,不配當我的正妻。」
沈夢溪本以為,只是死了個小妾而已。謝玉珩大抵會生她的氣,小懲大誡,但卻萬萬沒想到,他直接給她判了死刑,她心裡一慌,又見謝玉珩要走,著急下便脫口而出,「謝玉珩!我什麼都沒做,你不能取消我們的親事!這對我不公平!」
謝玉珩抬眸,面上滿是漠然,語氣冷淡,道,「沈小姐,你跟我要公平?我倆各所所需。你所求的不就是想高嫁,想世子妃這個位置嗎?我要娶的世子妃是個賢淑德良,寬容大度之人!」
「如今看來,是我識人不清,看錯了你。你我婚事,就此作罷,沈家的損失,我會補償。日後好自為之。」
謝玉珩淡淡丟下這一句,看沈夢溪的目光,不帶任何感情,就那麼越過她,徑直走了出去。
身後傳來沈夢溪不甘的聲音,她在哭訴著,「謝玉珩,你不能對我這麼絕情!我是你未婚妻!你不能這麼對我……」
沈夢溪是被她自持身份高人一等給迷失心智,她也不想想,謝玉珩後院怎會就她一個正妻?
沒有汪彤兒,也有李彤兒等其它女子······
······
謝玉珩不但自己親自帶人前去天龍寺山崖下尋找,更是暗自把手下的人派出去,沿途搜尋。
幾日下來,謝玉珩一身疲憊,不修邊幅是鬍子邋遢地回到忠勇候府。
他把陳婆婆跟招娣喊到身前問話。
陳婆婆知道出了這麼大的事,自己難究其責,不死也要脫層皮。
於是跟招娣「撲通」一聲跪在謝玉珩面前。
謝玉珩沒喊起,陳婆婆自然乖乖地跪在堅硬的青石地面上,只是她也一把年紀了,才一盞茶的功夫,兩條腿就開始不住的打哆嗦。
「起來罷。」謝玉珩許久才聲音淡漠道。
他此時心想著:罷了······
陳婆子跟招娣都是小姑娘身邊最親的人,處罰她們,等她回來肯定會鼓著腮幫子跟自己至氣。
可是,小姑娘也是因為她們護主不力才遭的難。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每人二十板子,送去農莊。」謝玉珩冷聲吩咐黃宇道。
陳婆婆萬沒想到世子爺只是這麼輕輕地處罰自己,這二十板子的處罰真是太輕了。
忙跟招娣磕頭謝恩,躬著身子下去領罰。
至於謝玉婉,嗬!還肖想著嫁去高門世族?
做夢去吧!
他正巧聽說三十多歲的寒門出身的大理寺丞吳光沉剛死了老婆,他的老娘卻是個不好相與,慣會胡攪蠻纏的,正好把她嫁過去做他的填房。
第98章 退婚
謝玉珩坐在書房裡的黑藤圈椅上,想起那年,是一個金桂飄香的季節,他從外剿匪回來,陪同大理寺卿剛審了一樁山匪案,鼻端仿佛還縈繞著刑審時濺在身上淡淡的血氣。
回到府里,正巧遇見父親帶著倆個庶子從府外回家,滿眼都是父慈子孝的模樣。見到自己給他行禮,只輕輕「嗯」了一聲,停都沒停,帶著那二個兒子抬腳離去。
他那時候還未歷練得如現在這般從容鎮定,一口氣悶上心頭。
午膳送上來,他亦沒什麼胃口,直接叫下人撤了。
出得院門,迎面就看見一個有著嬰兒肥的小姑娘,手裡舉著個托盤,接著站在高處的婢子謫下來的桂花。
見到他,睜著黑葡萄似的大杏眼,隨即便低垂著眉眼,放下手裡的托盤,斂衽行禮,聲音軟軟糯糯地輕聲喚他一聲:「婢子汪彤兒見過世子爺。」
小姑娘烏黑的發梳著雙丫髻,規規矩矩站在桂花樹下。
從不留一絲眼眸給下人的謝玉珩,少有的問她道:「你是哪個院子的?」
「婢子是清荷苑的。」小姑娘聲音是真的好聽,不但甜到人心裡,還帶著點清翠。
「嗯?」謝玉珩見她說是清荷苑的,心中莫明厭惡起來。
只是,汪彤兒?誒?這名字怎麼如此熟悉?
哦!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