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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蘭笑應道:“聽聞三妹妹還沒醒,我便來看看。”
看看她死了沒有!
妙心一聽,也顧不得說話,忙往裡間跑去。
她家小姐昏迷兩日多了,由於新婚當夜尋短見,王府的那些丫鬟婆子都不願意來院子裡伺候,所以這裡只有她一個人。
剛剛她不過就是去廚房拿藥的功夫,竟給二小姐鑽了空子!
要是二小姐對小姐做了什麼,她可是萬死都難辭其咎。
“小...小姐?小姐您可醒啦!”妙心掀開帘子,一看到坐在床上的人,當即露出了欣喜之色。
她忙快步移到床邊,將端藥的托盤往小几上一放:“小姐,您覺得怎麼樣,頭還暈嗎?”
面對小姑娘的關心,陶酒善意地笑著:“我沒什麼大礙了,就是有點口渴,肚子也餓了。”
“啊?是了,小姐都兩天多沒吃東西了,奴婢這就去給小姐端吃的,還得告訴夫人這個好消息。”
說著,妙心準備往外走,便見蘇蘭端著杯水過來。
“三妹妹,水來了。”
妙心當即伸手去接:“二小姐,還是我來吧。”
她才不會信二小姐這麼好心,萬一她裝著不注意,將水撒在小姐身上怎麼辦?
“行。”蘇蘭對此樂得自在,順勢將水杯給了妙心。
她本來就不想給那蠢貨端茶倒水!
“既然三妹妹已經無礙,那我便先回去了。”
陶酒一杯水下去,覺得嗓子舒服了不少,聽到這話真是巴不得她快走。
“嗯,二姐回去吧。”她看也沒看蘇蘭一眼,只擺了擺手道。
原主是個眼高於頂的,向來看不起蘇蘭這個庶姐,所以她這樣做,倒也沒讓人覺得不對勁兒。
果然,蘇蘭見她對自己揮之則去的態度,當即心下又罵了幾句。
面上卻還姐妹情深道:“那妹妹好好休息,姐姐改日再來看妹妹。”
說完,便頂著一張假笑的臉出去了。
妙心見她走遠,才對陶酒道:“小姐,二小姐剛剛來,沒對你做什麼吧?”
“她能對我做什麼?”陶酒睨了妙心一眼,悠悠道:“頂多就是趁我還沒醒,說我壞話唄。”
“啊?小姐都聽見了?”妙心有些激動。
她早就知道二小姐不是好東西,但礙於自己只是個婢女,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又不好在小姐面前說,只能儘量提防著點兒。
但如今小姐自己聽見了,那就完全不一樣啦!
見小丫頭眼裡滿是興奮之色,陶酒不由得好笑,看來這小姑娘是個明眼人兒啊。
“聽見了,她來的時候我剛醒,閉著眼睛聽了那麼幾句。”
說到這裡,陶酒嘆了口氣,似在惋惜:“唉,沒想到二姐姐平時看著對我挺好的,背地裡卻那樣說我。”
“小姐,你別難過。”妙心以為她是被傷了心,安慰道:“現在看清了二小姐的面目,以後就不會被她騙了呀。”
“你這丫頭,倒是個想得明白的。”陶酒好笑地盯了她一眼,“好啦,你快去給我拿些吃的來吧。”
她現在真的很餓啊。
“是是,瞧奴婢這記性,忘記小姐還餓著呢。”
妙心忙往外面去,心裡高興地想著,小姐醒來也沒提之前的事,大概是想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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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緊挨陶酒所在院子的另一處偏院裡,劉姨娘正在陪蘇家主母孟氏說話。
劉姨娘閨名萃心,堪堪三十三歲,加上素來愛打扮,看上去像二十六七的女子。
而主母孟茗語,也不過三十七,由於氣質清雅,倒更顯風姿綽約。
不過此時,因為憂心兒女事,孟氏一臉憔悴。
加上前一日沒睡好,之前又在蘇陶床前守了一天一夜,她眼下有著重重的青黑。
而劉姨娘嘛,她巴不得蘇陶不好,連做夢都是笑醒的,此時臉上只差沒反光了。
兩相對比,孟氏氣色比劉姨娘差了不少。
“原本想著,陶兒心高氣傲,尋常男子看不上,她爹爹和姐姐才去求來這門婚事,哪知她竟不願,還剛烈地尋短見。如今這事被傳出去,將來就算王爺回來,只怕也會對陶兒心生間隙。”
一提起小女兒的事,孟氏就忍不住憂心。
身旁的連嬤嬤忙勸她道:“太太多慮了,等小小姐醒來,你好好跟她說,小小姐向來聰明,會明白你跟老爺的苦心的。”
“她哪是聰明?”孟氏說著就紅了眼:“平日裡看著比誰都機靈,卻笨得往柱子上撞,她以為她是鐵做的啊,那柱子得多硬啊!”
想到女兒頭上撞那麼大個包,流了那麼多血,孟氏就一陣後怕。
當時大夫都說陶兒不行了,好在大女兒蘇怡請來了御醫,才將她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太太莫憂心,小小姐也是一時想不開做了傻事,不過經此一難,福氣都在後頭呢。”
這話倒也不是連嬤嬤隨口說的吉利話。
之前御醫都說了,按照那傷形,蘇陶就該救不回來了。
誰知道她高燒一天一夜後,竟在昨個兒傍晚自己退了燒,就連脈象都變得平穩如常。
御醫都說,蘇陶福大命大,命不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