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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姐姐喜歡玉米糊糊,以前我不知道它好吃,今日也跟著姐姐嘗嘗。”
“你呀,以前挑嘴得很。”蘇怡嗔了她一眼,道:“最近暑氣重,加上心事煩憂,什麼都不想吃,今天看到這玉米,倒是有些饞了。”
“姐姐,你要喜歡,我莊子上還多,改明兒讓人再給你送些來。”
“你有心了。”蘇怡笑著拍了拍她的手,“我不過也是吃個新鮮,哪有天天吃的道理。”
陶酒立馬道:“那姐姐什麼時候想吃了,儘管讓人去莊子上摘。”
“嗯,放心,我可不會跟你客氣。”
蘇怡說著,盯著她的臉,欣慰地笑了:“我們家小丫頭,倒是真長大了,知道關心人了。”
陶酒被她看得不自在,撇開臉,有些不樂意道:“瞧姐姐說的,以前我雖不懂事,但我一直都跟姐姐很好的。”
“是,是很好,”蘇怡幫她捋了一下頭髮:“我是說呀,你變得更加貼心,知道疼人了,想來平時跟定北王相處得還不錯?”
陶酒轉過頭,眨巴著眼睛,她變得貼心,跟狗王爺有什麼關係?
“姐姐,人長大了,自然就明白許多,關那男人什麼事兒!”
見自家小妹一臉懵懂,還喚定北王“那男人”,蘇怡忍不住好笑。
“難道不是嫁人之後,才變得更懂事的?”
“嫁人之後...”陶酒品著這句話,不知想到什麼,莫名臉紅起來。
落在蘇怡眼裡,更加坐實了她與定北王相處不錯。
“好啦,不逗你了。”蘇怡笑著岔開話題:“今日宮裡賜下幾匹新布,都是入手清涼的好料子,一會兒你去選個自己喜歡的,拿回去讓人裁兩身夏裝。”
“宮裡給姐姐的賞賜,我怎麼好意思要。”陶酒推辭道,“姐姐留著,給自己和小侄女做新衣裳才是。”
“我衣服多,熙妍她人還小,用不了多少。再者,最近宮裡有什麼好東西,都緊著太子府...”
說著說著,蘇怡漸漸沒了聲音,她眼眸垂下,神色難掩憂思...
看著蘇怡面露愁容,陶酒關心道:“姐姐是擔心,太子殿下的身子吧。”
蘇怡搖搖頭:“殿下的身子不好,我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我只是慚愧...”
“慚愧?”陶酒不解,他自己身子不爭氣,又不是你害的,而且你又不是大夫。
“我嫁給殿下七年,只生下熙妍一個孩子,”蘇怡解釋道:“若殿下有個兒子,他也不至於拖著病體,還要如此勞心勞神。”
陶酒明白了,若太子有個兒子,說不定還能立個皇長孫啥的。
當朝五個皇子中,除太子之外,就三皇子和蕭楚夜能力出眾。
蕭楚夜有隱疾,不能被立嗣,可皇帝又不想立三皇子。
但太子一去,群臣必定會進諫皇帝,讓他選立新太子,這便是給皇帝出了個難題,所以太子才苦苦支撐著...
“姐姐,你也不要太自責了。”陶酒寬慰道:“太子府除了你,還有側妃和侍妾,她們不都無所出嗎,問題不在你。”
“而且你育有熙妍,那便是為太子殿下保留了血脈,殿下心裡是感激你的。”
蘇怡看著妹妹,忍不住紅了眼:“殿下也是這樣跟我說的,但我這心裡...”
她心裡難受啊,她十六歲就嫁給他,那時候他是多麼地意氣風發。
他貴為太子,卻對她呵護備至,雖後來因考慮到子嗣,皇上和貴妃賜下了側妃和侍妾。
但他對她的好只增不減,就是怕她心裡有了疙瘩。
原以為會攜手到白頭,誰知,竟要中途分離...
有心愛的人陪著,最後的時光也能過得舒心些。
這種感覺,她深有體會。
“對,你說得對。”蘇怡從陶酒肩上離開。
她用帕子沾了沾眼角:“我該陪著他的,他本就因國事勞心勞神,我不能再讓他為我擔憂了。”
“姐姐這樣想是對的,”陶酒面露淺笑,“國家大事有那麼多人操心,姐姐莫不如,帶著太子殿下四處走走,去散散心?”
“這...”偶聽得這話,蘇怡有些遲疑。
她當然希望,太子最後的日子能過得鬆快些,但小妹這個提議...
“姐姐是擔心,皇上不會同意?還是擔心太子殿下不肯?”
不等蘇怡回答,陶酒繼續道:“太子殿下那邊,就交給我家王爺去說,至於皇上...他老人家疼惜太子,不會不答應他這個請求的。”
“你說得有理。”蘇怡垂下眼眸,嘆了口氣:“只是,殿下身子虛弱,即便他想出去,怕也...”
“這個姐姐不必擔心,殿下身子雖然弱,但並非不良於行,多帶幾個大夫好生照看就是。”
雖然不能救太子的命,但弄點兒藥,讓他精神狀態好一些,那還是沒問題的。
蘇怡點點頭,將話聽了進去:“行,那我晚上,跟殿下先說說。”
“嗯,姐姐先去問問殿下的意思,其他的就交給蕭楚夜來辦。”
太子殿下出京城,三皇子那邊肯定會有動作,正好抓他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