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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個幣花起來也不心疼了。
“行。”
就這麼說定了。
吃了飯後,江又桃回房間把從系統商城裡買來的跌打扭傷膏分裝在從系統里花瓜幣淘來的小藥盒裡,伸手在裡邊抹了抹,裝作被用過的樣子,清理好氣味以後,才出門跟顧念薇匯合。
“我一共買了四盒膏藥過來,之前沒受傷就忘了放在柜子里沒用,這盒給你,沒拆封的,效果老好了。”江又桃沒用過系統空間裡的藥,但這並不妨礙她吹。
量系統也不敢拿劣質產品來忽悠她。
顧念薇有原來的顧念薇的記憶在,但無論是她也好,還是原來的顧念薇也好,都沒接觸過跌打扭傷膏,江又桃給她的藥她就隨意看了一眼名字,發現不認識後也沒多想,隨手放在了衣服口袋裡。
這年頭的大熱品牌,能夠堅持到後世的少之又少,這個牌子只是被淹沒在時間長河中的並不起眼的一員罷了。
兩人從後山往徐會計家那邊走,等到了徐會計家,江又桃一眼就瞅見了在後院裡搓麻繩的徐滿秋,江又桃朝徐滿秋招了招手,徐滿秋不可置信地往邊上看了兩眼,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見江又桃點頭後,她的內心忽然湧出了一陣陣的狂喜。
從懂事起,從來沒有人主動來找她玩過,像今天這樣的情景,徐滿秋只在來找徐寶珠的人身上見過。
徐老婆子就在屋子裡的窗戶邊監視她,她要是走了肯定會被罵,要是遇到徐老婆子的心情差一點,她肯定會被打。
但江又桃在朝她招手,從來沒有人來這麼找她過,徐滿秋心一橫,放下搓了一半的麻繩,抓起邊上的框跟耙子朝外頭走。
她剛剛動,徐老婆子的罵聲就傳了出來:“你個喪門星,你個懶貨,一根麻繩都沒搓好,你要去哪裡浪!”
徐滿秋捏緊手裡的耙子,說:“我剛剛看到老王爺爺趕著牛車往山上去了,我去拾糞。”
糞對於這個年代的農民來說格外的重要,徐老婆子又是個在外面有尿都要憋回來上的性子,聽到徐滿秋說的話,她才住了嘴,只是不罵她懶了,又找到了其它的理由來罵。
嘴裡就從來沒有乾淨過。
江又桃跟顧念薇在後面山上聽著都覺得難受,她們實在是不敢想像徐滿秋十年如一日的在這樣的語言環境中生存了那麼久。
江又桃跟顧念薇都很善良,對徐滿秋這個小姑娘,她們都很心疼。
徐滿秋是小跑著到她們面前來的。
江又桃跟顧念薇一人拉著她的一隻手往後面山上走。
等看不見徐家了,江又桃迫不及待的問:“滿秋,我走了以後你奶奶打你了嗎?你吃飯了嗎?”
徐滿秋搖了搖頭:“沒有,今天我姐姐從學校回來,帶了成績單,她考了全班第十名,我奶奶很高興,沒打我,還給我多吃了半個三合面饅頭。”
徐滿秋活到這麼大,最大的願望就是不被打跟多吃一點飯。
今天這兩樣都實現了,她很高興,也很滿足。
滿足的眼神透過她的話語、她的神態表現出來,卻讓兩個靈魂來自後世的女孩心中一酸。多麼淳樸的願望啊,可就這么小小的一個願望,在柳樹溝最富裕的人家家裡,卻得不到滿足。
徐滿秋再怎麼樣,也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女孩子啊,她能吃多少?徐家有徐寶珠這個福星在,小日子過得蒸蒸日上的,又何必這麼虐待徐滿秋?
江又桃忍著心酸,把兜里揣著的凍傷膏、跌打扭傷膏跟兩個拳頭大小的窩窩頭塞到徐滿秋的手裡。
她的手就像江又桃想像中的一樣,又紅又腫,才剛剛入深秋,可她已經患上凍瘡了。
這一刻,江又桃跟顧念薇對徐會計一家的厭惡達到了頂峰。
“這個貝殼裡裝的是凍瘡膏,這個白藍色的小瓶子裡裝的是跌打扭傷膏,甭管是怎麼疼的,用它揉一揉就能不疼了。這是我們自己蒸的窩窩頭。”
徐滿秋看著手裡的東西,似乎有熱意湧上她的心頭,也湧上她的眼眶,她沒有說不要的話,她緊緊地攥著那些東西,不敢開口,也捨不得推回去。
徐滿秋知道她不該要,因為這些東西太珍貴了,她還不起。凍傷膏跟跌打扭傷膏她們家裡都有,但跟她一向是沒什麼關係的,每次伯伯叔叔家的孩子長了凍瘡或者碰到傷到以後,她的伯娘嬸娘們就會一邊用這些東西給他們抹,一邊說這些東西值多少錢。
那兩個窩窩頭也很大,橙黃中還帶著一絲白,一看就知道是用了白面的。
這樣的窩窩頭,只有在她姐姐回來的時候家裡才會吃,而她是一直都吃不上的。
江又桃一看徐滿秋的模樣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就說:“你拿著,等你以後長大了,再還給我。”
徐滿秋對自己的未來有很多的憧憬,她想,未來的她,一定不會連兩瓶藥跟兩個窩頭都還不起。
“謝謝江知青,謝謝顧知青。”小姑娘的聲音又嬌又軟。
顧念薇道:“你比我們都小,要是你不介意,就叫她桃桃姐,叫我薇薇姐。”
徐滿秋怎麼會介意呢,她不會介意的。徐寶珠並不喜歡她,她叫她姐姐的時候,十句有五句徐寶珠不會答應,剩下的五句她會不耐煩的呵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