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頁
味道美極了。
怕不夠吃,徐滿秋還蒸了一蒸籠的窩窩頭,炒了一個辣椒鹹菜就著吃,這是她跟江又桃她們學來的吃法,傅韶華一個人就造了四個。
他是扶著牆回去的。
在他走後,江又桃打開他拿來的那個麻袋,從裡面拿出了五把富強粉掛麵,兩瓶麥乳精,兩瓶葡萄糖粉。
這些可都是好東西,有錢沒票都買不來的。
徐滿秋沒喝過麥乳精,但她看徐寶珠喝過,有這兩瓶麥乳精打底,徐滿秋也不覺得傅韶華吃得多了。
顧念薇則笑著說道:“收起來吧,就當是傅同志的伙食費了,往後他再來蹭飯,咱們給做點好吃的。”
“也不是不行。”
江又桃把這些東西放在房間的矮柜上,從行李箱裡取出被褥鋪在炕上,炕徐滿秋已經提前燒過了,熱乎乎的。
徐滿秋是跟江又桃睡的,她睡炕稍,江又桃睡炕頭,顧念薇單獨睡一個屋。
江又桃午睡了,徐滿秋沒睡,她拿出小學課本來,一筆一划的照著寫在本子上,邊上還放著一本字典,遇到不會的字她就查字典看,讀。
寫完了語文,她又去寫數學。整個學習的過程中,她一點聲音也沒有發出。
江又桃睡醒時只覺得神清氣爽。下午起來去學校,路過供銷社,一群人站在門口等著開門。
江又桃蹭上去問一個穿著黑衣服的老太太:“大娘,你們這是在幹啥呢?”
那大娘看了江又桃一眼,小聲地道:“我們得到消息,供銷社新來了一批棉猴跟一批帶魚,這可都是稀罕貨啊,這不,大家都在這等著麼。”
棉猴是北方冬季過冬的標配,通俗點來講就是戴帽子的棉襖,帽子跟衣服之間有一根線,等到了冬天把帽子一戴,繩子一系,防風又保暖。
江又桃的棉襖都是不戴帽子的,還不夠厚,現在穿著還行,等再過一段時間下雪了肯定就穿不了了。
一說帶魚,江又桃就想到了自己空間裡的那些海鮮,她的龍蝦啊,她的螃蟹啊,她是真想吃啊。
江又桃決定不走了:“薇薇,你先去上課,我在這排隊買衣服,我的課你先上。”
顧念薇比了個OK的手勢,溜溜達達走了。
跟江又桃搭話的老太太一下子就熱情起來了:“閨女,你是老師啊?教小學教中學啊?”
公社只有小學跟中學,想要讀高中就得上縣城去了。
“教中學的。”
老太太的態度更殷勤了:“那你認識我孫子不?他叫王立川,上初一。”
“哎喲大娘,這不巧了嗎?王立川就是我班學生,我教他們語文,剛剛走的那個是顧老師,教他們數學。”
老太太的連忙拉著江又桃的手讓她站到自己前面來:“那可真是緣分啊。老師,我們家王立川學習成績咋樣啊?我跟你講啊老師,他要是調皮搗蛋你該罵就罵,該抽就抽。他要是回嘴你就來我們家告訴我,我家住幸福巷六號。”
在這個年代,老師普遍的被叫做臭老九。但在許多人的眼裡,老師是值得尊敬的,王立川的奶奶張老太太就是其中一個。她可都聽說了,這次公社中學招的老師都是按照成績來招的。
其中兩個大城市來的知青成績是最好的,張老太太老早就想見見她們了。這畢竟關係到自己孫子往後的前途呢。
她家隔壁的李蓮英的孫子前段時間上縣城參加招工考試去了,還給招上了,她跟李蓮英鬥了一輩子了,她孫子可不能比李蓮英的孫子差!
她昨天還在琢磨著要跟自家孫子的兩個老師打好招呼呢,這一下就碰上了,可不是緣分是啥。
這不是老天爺在暗示她家孫子有出息麼!
“那可真巧啊大娘,我們現在也住幸福巷呢,租的是林老師家邊上的院子,房主姓張。”
張老太太一拍大腿:“我知道,我家跟你家是一條線的,咱們兩家就隔了一個顧家。都說遠親不如近鄰,有啥需要幫助的你就上我們家找我去。”
江又桃還真有:“行,大娘那我就不客氣了,咱們公社煤站在哪兒呢?”
“你們要買煤啊,我兒子就在煤站都上班,我讓他給你拉回來,你就甭管了。”
“那不行那不行,太麻煩了......”
兩人當街就撕吧起來,最終以江又桃經驗不夠慘敗,張老太太則滿臉驕傲,她家幫著老師解決了這麼大一難題,老師對她家王立川肯定好,她家王立川就是板上釘釘的工人了!
江又桃覺得不能平白收人家這麼大一個禮,她得回點禮,傅韶華今天是送來的葡萄糖粉跟麥乳精就不錯。
供銷社的人來上班來了,大家一窩蜂的往裡頭跑,張老太太跑的是也沒忘記拉江又桃一把。
進屋以後,張老太太帶魚攤位奔去,江又桃直奔棉猴攤子。
和玩意兒不要票,但價格昂貴,還不分大小碼,她一口氣買了六件,她們仨一人兩件,這個冬天就靠著這個在外面打掩護活命了。
張老太太也買了很多帶魚,江又桃跑過去的時候她又給江又桃搶了兩斤。
從供銷社裡擠出來,張老太太對江又桃說:“往後你要買什麼東西你告訴我,供銷社複雜糧油櫃檯的是我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