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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兩個跟趙老師臭味相投的,她們就著周玉穎這事兒在說話,話里話外的觀點都跟正常人不一樣。
就像現在說的。
趙老師:“以前我就說那仨住進周老師家不妥當,那個江恆跟周老師不是差不多大?到時候別鬧出事兒來!你看看,今天人家不就說了嗎?她是大嫂,得讓著小的,她不讓著,就是太過計較。”
於老師:“別人都說那是江恆那小子怕賠錢攀咬周老師,我倒是覺得無風不起浪,江恆敢這麼說,肯定兩人私底下有點啥,之前不都傳遍了嗎?江恆跟周玉穎處對象了。我看鄭老師還說了呢!”
趙老師:“我覺得你說得對,這年輕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誰知道幹了點啥呢,也夠不檢點的。”
江又桃沒聽下去,在趙老師跟於老師的心裡,江家是沒什麼錯的,之所以鬧到今天這個局面,都是因為周玉穎。她之前太過於寵溺江家兄妹,是因為她心軟讓江家兄妹在進了她家,是因為她不檢點,跟江恆除了對象。
簡而言之,言而總之,在她們的嘴巴里,男人跟跟小孩,是沒什麼錯的。
江又桃忽然想起以前市面上曾流行過的一個詞語,叫拜Diao癌,說的是一些比較極端的女性,她們對於女人的惡意很大,女性無論是做什麼,在她們眼裡是個女性這一點,就是原罪。
而男人就算他一無所有,就算他惡貫滿盈,只要是個男的,她們就能找到理由去給男人開脫。就像剛才,於老師跟趙老師對周玉穎多加指責,但對於江恆,她們並不怎麼去評價,哪怕知道江恆居住在周家沒有給一分錢,她們也很大度的表示江恆是想要留著錢蓋房子。
同時她們還自以為憐惜弱者,對於江敏,她們也是可憐她無父無母,可憐她沒人教導。她們不可憐周玉穎,她們覺得周玉穎有工資,有房產,是個成年人,所以理所當然的要付出很多。
她們拜diao是一部分,還有一部分,當然是因為站著說話不腰疼。要是這些問題發生在她們自己的身上就不一樣了。她們的本子上跟老王婆子一樣,都是慷他人之慨。
江又桃覺得自己真的是在見識人種的多樣化。
上完一節課回去,顧念薇在跟李主任說話,李主任帶了一張報紙過來。
李主任笑著跟江又桃道:“我前段時間跟你們說過了,要寫一篇文章寄往首都日報,我很快就收到了回信,我的文章被錄用了。我怕中間有變故,一直到今天報紙上刊登了這篇文章,我才來找你們。”
江又桃接過她遞來的報紙,她寫的文章刊登在第二版面,題目就很吸睛《淺談我國女童的安全問題》,署名有四個,陽平縣婦聯在第一個,江又桃顧念薇在前面,李主任的名字在最末端。
文章不長,僅僅占第二版面的一個角落,可人民日報能刊登這一文章,就說明,國家對於女童安全健康問題,也是一直都關注的。
這讓李主任信心大增,有了這一篇文章,李主任就能把安全課,開遍每一個公社,每一個村。
“市婦聯今天也給我打了電話啊,她們會派人下來聽一節我們的安全課,市婦聯的劉主任說,如果內容可以,確實對女性、女童有好處,那麼這個課程就有必要全市各大學校里開設。”
李主任很高興。在同意江又桃上這一門課程時,她的內心是忐忑的,她甚至還做好了被人舉報的準備,也不出她所料,在開設課程至今,舉報信如雪花一樣的往縣城的領導班子的桌子上飄。
都被縣委書記壓下來了。
李主任的安全課程沒有停,公社的中學、高小在這段時間裡基本都有在上安全課。有人知道這個課程是她牽頭辦的,她家門口經常有人丟垃圾,有時候出門還會被人扔爛白菜葉子。
李主任不怕這些,越是有人這麼做,她越堅定要開設這門課程的決心。她不僅要在學校開課程,還要到農村去開課程,她要把這些知識,教給那些沒有學上的女孩子以及婦女。
她要讓她們知道,她們身後是有人的,國家,就是她們最大的靠山。所以被人欺負的時候不要害怕,要反抗,要對那些朝她們伸出去的鹹豬手說不。
李主任的眼神中,滿是堅定。
江又桃已經看完了整篇文章,她對李主任說:“主任,願咱們的下一代、願我們的每一代女孩,都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成長。”
江又桃知道,‘性’教育推崇起來很困難,許多學校在開展關於‘性’這一門課程時,都會遭到一些學生家長的舉報。有的學校停了這門課,有的學校堅持上。
現在這門課程在70年代便有了,等到後世,女孩兒們的安全課或許就成了一門常規的課程,到了那個時候,每個女孩子都知道怎麼保護自己。
大家再也不會談‘性’變色。
“我們共同祈願。”
顧念薇也加入到她們的話題里,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一陣吵鬧聲。
三人走出去看,江恆三兄妹來了,江敏紅著眼睛跪在地上,江恆手裡拿著一根荊條,江源在嗷嗷嗷的哭。
周玉穎的宿舍門沒開,江恆看著聚集起來的越來越多的人,高聲喊:“玉穎,我們知道錯了,你出來開開門,我帶江敏過來了,要打要罵都隨你,我絕對不攔著。你的損失我都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