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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又桃一點也不慣著她。
“關你啥事兒。”江又桃進知青點,啪地一聲甩上大門。
把朱月梅氣得夠嗆,她罵罵咧咧的回屋,蘇正堂正拿著一把刻刀在刻東西,從形狀來看,這是一根女性用的髮簪。
見朱月梅怒氣沖沖的進來,他也沒放下刻刀:“媽你這是咋了?”
朱月梅一屁股坐在炕上:“還能是咋的,被隔壁的知青氣的唄。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村里那麼多宅基地,非得把放子蓋到這裡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媽看到那群知青就覺得腦袋疼。”
“當初要不是趙永蘭那賤人,我跟你爸也不會鬧到那個地步,她就是禍頭子,掃把星,到了誰家誰倒霉。”
蘇正堂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終於放下了手裡的東西:“媽,我都跟你說過多少遍了,當初那件事情是你做的不對,你該找個機會跟趙知青道歉。”
“我不道歉!”朱月梅是這輩子都不會跟趙永蘭道歉的。
蘇正堂徹底不管她了,拿著東西就去了西屋炕上。
他靠著枕頭躺在炕上,想起了這段時間自己夜裡做的那些無比清晰,又情節連貫的夢。
在夢中,趙永蘭,是他的妻子。
第041章
蘇正堂在屋子裡呆了一會兒,仔細聽著隔壁的動靜,聽到趙永蘭的聲音以後他立馬起來往外頭走。
趙永蘭是出來抱柴火的,她剛抱起柴火,蘇正堂就叫住了她:“趙永蘭同志。”
“有啥事?”趙永蘭站起來。
蘇正堂帶著一絲侷促的看著趙永蘭:“也沒啥事兒,就是為我媽當初對你所做的那些事兒跟你道個歉。”
趙永蘭哦了一聲:“行吧,那沒事兒我先回去了。”
趙永蘭抱著柴火走了。
等她走進屋子裡沒影了,蘇正堂都還沒反應過來。趙永蘭的反應,跟他夢裡的那個人實在是不太像。
他是從十天前開始做這個夢的。
剛考試他還覺得這個夢過於荒誕了,可隨著夢的漸漸深入,蘇正堂的內心升起了一絲說不出道不明的想法。
初見趙永蘭,蘇正堂為她經驗了一下。蘇正堂偏愛那種被家裡寵愛得世事不知的女孩子,當初的夏荷雨是這樣,那天見到的趙永蘭也是那樣。
但比起夏荷雨,趙永蘭的身上多了一絲矜貴的氣息,她穿著一身嶄新的粗布衣坐在他家用了好些年帶著些黑色包漿的凳子上,與他家的環境格格不入。
他媽是什麼樣子,蘇正堂最清楚了,他知道趙永蘭在他家搭夥,肯定是沒吃什麼好東西的。於是那天他搶著做飯,在趙永蘭的碗底偷偷的埋了個雞蛋,那天,他如願的看到趙永蘭看他的目光帶著感激。
打從那以後,只要他回來,他總能感覺到趙永蘭對他若有若無的注視。
蘇正堂的內心中滿是自得。他就知道,這種被家裡寵得太過的女孩子最好哄了,只要你對她的態度稍稍跟別人不同,她們就會像一頭無知的小鹿一樣,走進獵人布好的陷阱里。
當初夏荷雨就是這樣喜歡上他的。她們要的,不過是自己不同於別人的待遇罷了。
這一些,蘇正堂都能給。
蘇正堂還以為,他跟趙永蘭道歉,趙永蘭不說多感動,至少也該認為他是個有責任有擔當的男人吧?在夢裡他不就是靠有責任有擔當這一點贏得了趙永蘭的歡心的嗎?
怎麼她這樣冷淡?
蘇正堂十分不解。
就在這時,夏荷雨來了,她手裡提著一兜子東西:“正堂,我娘家蒸了點白面饃饃,我記得以前你最愛吃這個,我給你送點過來。”
夏荷雨跟蘇正堂談戀愛那會兒,夏荷雨沒少給他帶吃的。
蘇正堂內心的不耐煩更重了。在他的那個夢裡,夏荷雨跟蘇陽結婚後過得並不好,蘇陽花心,時常不回家,夏荷雨跟他大嫂孫小娟不對付,兩人經常吵架。
有時候蘇正堂看見了,出於心軟,就會勸導幾句。
夏荷雨漸漸地把他當成了救贖,有時候大半夜的,會敲他的門叫他出去談心。
蘇正堂一直恪守禮儀,從不對夏荷雨做出過分的事兒。
蘇正堂現在依舊並不打算對夏荷雨做什麼,只是夏荷雨這樣一而再再而三來找他的舉動讓他的心裡十分受用。
男人嘛,誰不享受被女人追逐時的感覺呢。
然而心理再受用,明面上蘇正堂也是不能接受的,尤其是他還沒有贏得趙永蘭的青睞之時。
“我不需要,你拿回去。”蘇正堂沒看夏荷雨一眼,轉身離去。
朱月梅聽到夏荷雨的聲音,從東屋出來,看到夏荷雨手裡的袋子,朱月梅的臉上就露出了笑容。
“喲,荷雨來啦?快進屋坐,快進屋坐,今天風大,凍著沒啊?”
蘇家分家時弄得挺難看的,蘇正平跟孫小娟為了獨占大部分家產,把一切的錯處都推到朱月梅的身上。
朱月梅對他倆簡直是恨透了。對這個腦子有點問題不維護自家男人反而維護她這個太婆婆夏荷雨,她也是看不上眼的。
不過這姑娘娘家疼她,只要她回家一趟,總能帶點稀罕東西回來。
就像這白面饃饃,過年都不一定能吃得上呢,夏荷雨家卻能三不五時的吃一頓,這些從她娘家帶來的好東西,夏荷雨也總是往她這邊送。這種湊上門來的傻子,不騙一下都對不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