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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巧了:“我也是去棗鄉的。”
張慧慧繼續往下面確認:“你是哪個大隊啊?”
“柳樹溝。”
張慧慧跟劉英俊對視一眼,笑著說:“我們也是柳樹溝大隊的,真是有緣分啊!!”
趙永蘭也有些驚訝。
去哈省的知青實在是太多了,哈省要人的地方也實在是太多了,他們壓根沒想到隨便找個位置坐一下居然能遇到在同一個大隊下鄉的人。
“可不是唄,真有緣。”江又桃也感慨,以趙永蘭現在這個樣子,恐怕下鄉生活不會平淡了。
因為要去同一個地方插隊,於是在接下來的的行程中,趙永蘭收斂了性子,他們四人互相幫助,連上廁所也是互相結伴去的,絕對不落單,相處得也還算融洽。
車上的人多廁所少,每次去廁所都跟打仗似的要出一身汗。
在這種情況下,江又桃等人默契的減少了喝水的次數。
輪流睡了兩覺後,他們終於到了哈省火車站。這會兒剛剛過三點半,但天卻已經蒙蒙亮了。
火車站熱鬧極了,各縣來接知青的人都已經在候車室的空地等著了。四人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站到了舉著光明縣牌子的人後面去。
陸續又來了不少人。
二十分鐘後,太陽出來了,將天邊的朝霞染成了絢爛的橙紅色。
沐浴著今天的第一縷陽光,他們跟著舉著牌子的人坐上了前往光明縣的軍綠色解放車。
他們已經很累了,個個精神萎靡。上了車便靠著車廂睡了起來。
大巴車搖晃了四個小時終於到了光明縣,接下來又是新一輪的找朋友,一個半小時後,他們一共二十個知青坐上了前往棗鄉的拖拉機。到了下午三點,他們終於到了棗鄉,四點五十,江又桃等人坐上了前往柳樹溝大隊的牛車。
她們又餓又累,一句話也不想說。
趕車的人自我介紹名字叫做老王頭,是柳樹溝大隊專門負責養牲口跟日常運輸的。
老王頭跟村裡的大多數人一樣,對於這些下鄉知青的感官並不好。
這些知青在城裡嬌生慣養,十指不沾陽春水,幹啥啥不行,吃飯闖禍第一名。
這些年每年都有知青來他們這塊兒插隊,去年來了倆,今年一下就來了四個!
他們大隊的土地都是有數的,產量也年年都差不多,要是遇上年景不好的,那收的糧食就更少了。
這些城裡來的知青幹活不多,但每年還得分糧食給他們,想想就糟心。
今天又來了四個知青,加上之前的那幾個,都快有十個了,平白分出去那麼多糧食,老王頭的臉色很差。
江又桃跟張慧慧幾人也不說話。連著坐了幾天的車,又連軸轉著轉了好幾趟車,她們也沒精神去跟老王頭套近乎。
一路上只聽得到牛打鼻子的聲音以及牛脖子上鈴鐺的聲音。
從棗鄉到柳樹溝大隊坐牛車走了半個小時,越走越荒涼,泥巴路兩邊都是一人高的玉米地,路邊的蒿子也長得格外的高。
在江又桃幾人的期盼下,牛車終於到了柳樹溝。
這是一個坐落在山坳間的小村子,村口種著一排柳樹,最大的那顆柳樹下面坐著幾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一群半大孩子繞著她們玩耍,有些孩子跑得快了,她們就呵斥幾聲,小孩子們收斂了一會兒,隨後又開始鬧騰。
“老王頭,咋又接來這麼些個知青了?”一個扎著藍色百花頭巾的婦女一雙眼睛在江又桃幾人身上看了又看,臉色沉得像是要滴出水來。
坐在她邊上的扎著灰色頭巾的婦女也道:“來四個,還有仨是女的,她們有啥用?幹活都不幹了。”
東北的方言跟普通話差別不大,兩人的話江又桃幾人聽懂了。張慧慧抿抿嘴,想開口說什麼,被趙永蘭拉住了。
老王頭看了她們一眼,道:“這是上頭的意思,你們有意見跟我說幹啥?有本事上公社跟領導們說去。”
老王頭不耐煩搭理這些只會嘮閒嗑的老娘們兒,用鞭子打了打牛,牛走得快了一些。
牛車穿過小村子,到了山坳的最深處,這裡坐落著一排民居,正房有三間,帶這個大院子,院子西南角是一個小菜園,菜園邊上是一口壓水井。
老王頭停下車對江又桃四人說道:“這就是村裡的知青點了,你們下車吧。”
江又桃率先跳下車,從知青點裡出來了四個青年,男女都有。
老王頭對為首的那個道:“王善喜,大隊長跟支書今天去鄉里開會了,他讓你安排一下這些知青。”
不等王善喜說話,他又對江又桃四人道:“你們剛剛來,明天安頓一天,後天再上工。”
“行了就這樣了,天不早了,我先走了。”老王頭沒有多說,趕著車就走了。
王善喜邊上站著一個二十來歲扎著雙麻花辮的女孩兒,她上上下下打量了江又桃張桂花跟趙永蘭後道:“我是李雲英,跟王善喜一樣是68年的知青,天快黑了,我們才下工回來,咱們先安頓吧,一會兒吃飯的時候咱們再互相認識。你們跟我來吧。”
江又桃三人跟在她身後進了其中一間屋子裡,劉英俊被王善喜跟另外兩名男青年帶到了另外一個房間。
“咱們知青點不大,一共就三間屋子,剛剛咱們進門有倆灶台那屋是廚房,咱們吃飯啥的都在那兒。住就女知青男知青各一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