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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又桃已經沒有心情再去看了,大冤種果然是大冤種,江又桃覺得心特別累,每次看到這種大冤種劇情她都恨不得衝上去給大冤種們來兩巴掌,讓他們清醒清醒,這一輩子都為了別人而活了,除了被誇幾句偉大以外,自己得到了啥?
就拿蘇致遠來說,他含辛茹苦的養大王玉榮跟白耀祖,把別人當成親生兒子來養來疼,成家立業啥都一手包攬,最後得到了啥?
老年了,人家王玉榮接回了自己在鄉下的親爹,孝順得跟什麼似的,他這個姨父以前在蘇致遠面前說話還算好使,等親爹來了他啥也不是。
小舅子白耀祖就更不用說了,他只是個姐夫,管得名不正言不順,人家想聽他的話的時候,他是個人物,人家不想聽他話的時候,他是個狗屁。做得好最多被人誇讚幾句,沒準背後還要被說是冤大頭。
要是做得差,白老太太恨不得拿著擴音喇叭滿大街的喊。
江又桃拿出一串無籽葡萄出去洗,回來時正好聽到隔壁在說話,也不是她故意聽,主要是白老太太的聲音太大了,她想要聽不到都難。
江又桃站在原地,豎起耳朵。
“小蘇啊,你咋不進屋呢?肚子餓了沒?我給你下碗麵條去吧?”白老太太滿面笑容,她看向蘇致遠的眼神充滿了熱情跟喜愛。
若是不知情的,鐵定以為蘇致遠是他的親兒子而非女婿。
蘇致遠的目光落在白老太太的臉上。
他是個很寬和的人,寬和到明明知道白艷蘭跟他結婚的目的並不那麼單純他也毫不在意。畢竟當初那件事,是他的錯。
為了彌補白艷蘭,對於白家一家子,他也一直包容著。
上一世,除了最開始的時候,白老太太對他的態度一直都這麼好,甚至一度好到把蘇致遠的親媽都比了下去。
白老太太看到蘇致遠不說話,叫了他一聲。
蘇致遠的思緒從上一世中抽了出來:“我不餓,我先去休息了。”
蘇致遠徑直往上一世的房間裡走去。
他住的是西廂房,多可笑啊,明明是花了他的錢租的房子,他卻只能住到廂房去,正房讓給了白老太太跟大姨子住,小舅子住在東廂房,最小最窄光線最差的西廂房是他跟白艷蘭的住所。
上一世蘇致遠不計較,覺得自己一年到頭也不在這裡住幾天,住小房子就住小房子了,他無所謂。可他想錯了,往後的餘生,他到哪裡,白家人就跟到哪裡去,自己一輩子也沒有掙脫白家人。
蘇致遠有時候都不懂自己為什麼要費心費力的對白家人好,甚至好到犧牲自己、犧牲家人。
重生兩天了,蘇致遠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他在回這裡之前,先去了一趟醫院,他懷疑他有病,有神經病,但醫院說他瞎扯淡,浪費國家資源,他很健康。
白艷蘭從床上站起來,溫婉地笑著朝他走過來:“怎麼忽然回來了?今天也不是周末啊?”
若是上輩子,蘇致遠根本不會覺得白艷蘭的話中有話,正是因為重生了,他才聽出白艷蘭的畫外音。
‘忽然回來’、‘不是周末’。這幾個字里,連句號都在告訴蘇致遠白艷蘭對他的不歡迎。
蘇致遠看著白艷蘭,忽然想起自己跟白艷蘭的婚姻來。
那是前年的夏天。一場忽如其來的暴雨,把他困在了砍柴火的山上,好不容易雨停,他著急忙慌的往山下趕,卻不小心腳底打滑,跌下了坡。
魯省的山很大,山上還有狼,要不是遇到了同樣上山砍柴的白艷蘭,他沒準就交代在那兒了。
在那一場意外之前,他跟白艷蘭從來沒有過接觸,當白艷蘭扶著他回到村里後,村裡的風言風語便起來了。
蘇致遠回去後就生了病,發了四五天的燒,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對外面的事情知道得並不清楚。
一直到白艷蘭的姐姐白玉蘭找到他面前,罵了他一頓。他才反應過來。
那是一個言語能夠殺人的年代,被痛罵一頓後,蘇致遠問了自己的舍友,在他們的描述下,自己才知道外面的流言說得有多離譜。
他們的話已經從他被白艷蘭救出大山發展到了他跟白艷蘭就是去大山里偷晴。甚至還有人確之鑿鑿的說過白艷蘭早就已經不是大姑娘了,這一點從白艷蘭走路就能看出來。
是不是真的,蘇致遠不知道,他只記得當初他去找到白艷蘭時,白艷蘭正在往河裡跳,他救上來了她,然後沒過多久,他們就結婚了。
在白老太太的熱情要求下,才下鄉沒多久,臉皮還不厚的蘇致遠就住進了白家,從那以後,就擔起了白家的生活的重擔。
想起前世的種種,蘇致遠覺得,那可真是蠢透了。
蘇致遠看著白艷蘭,忽然道:“艷蘭,我們要個孩子吧?”
蘇致遠緊緊地盯著白艷蘭,他清楚的看到白艷蘭在聽到他說這句話以後,臉上的抗拒。
蘇致遠閉上了眼,耳邊是白艷蘭帶著些緊張的話語:“咱們不是說好了嗎?等你畢業了,咱們再要孩子。我不想你這麼累,致遠,我沒本事,我媽我姐我弟小的小弱的弱,拖累你了,真是對不起。”
蘇致遠想到了上輩子,白艷蘭永遠都是這一副說辭,剛結婚時,說她年紀還小,不想那麼快要孩子,剛好他也不想那麼快要孩子,於是這件事情就擱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