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
她家老三跟公社領導的兒子是好朋友,每天湊在一起討論的都是家國大事,她兒子被薰陶的,人是越來越有文化了。
劉二花得意洋洋地看著江又桃,等著江又桃變臉,甚至等著她哭泣。
江又桃不可能如她的願望,她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劉二花:“這位大嬸,我找啥對象,找啥樣的對象,跟你有啥關係?你是我啥人啊你來我面前嗶嗶?你閒得慌嗎?”
想到劉二花她家也有幾個兒子,江又桃又氣定神閒地道:“你就別操那心了,我找對象要求高著呢,找誰都不可能找你兒子的。”
劉二花也挺能巴巴的,她嗓門還大,江又桃在這邊幹活都總是能聽到她誇她家兒子有本事的話了,有時候她兒子會來地里找她,江又桃遠遠的看過幾次。
又矮又瘦還丑,尖嘴猴腮跟劉二花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就連那一口的大板牙都類似。那傢伙還一看就不是啥好人,看人的時候眼神都是左右飄忽的,整個人從裡到外都透著一股猥瑣像。
劉二花沒等來她預想中的畫面,再聽江又桃看不起她兒子的話,腦瓜子嗡的一下就炸了。她隨手抓了一把土就朝江又桃丟去,在她放下手的瞬間,江又桃就動了。
她打架經驗豐富,一把就抓住劉二花盤在頭上的頭髮,抓住了她的頭髮,就相當於勝利了一半。接下來甭管劉二花怎麼撲騰怎麼踹她撓她,江又桃都抓得死死地一點兒不撒手,空閒出來的那隻手還往她身上招呼了好幾下。
哪兒疼她往哪兒打,劉二花慘痛的叫聲就沒停下來過。
徐大嘴她們這些圍觀的人民群眾都看呆了。
她們咋也沒想到剛剛還在動嘴皮子的兩人會在眨眼之間就打起來。
她們愣了一兩分鐘才上前去拉架。
徐大嘴蔣四嬸她們根本江又桃關係好,她們趕緊上前勸架,張二嬸跟蔣四嬸上前去抱住劉二花的兩隻胳膊。
“你們可別打了,有啥話不能好好說啊,打架幹啥?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徐大嘴過去從江又桃的身後環住她的兩隻胳膊,卻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用,江又桃的行動一點都不設限,她嘿了一聲,趁遠一點的人還沒來到跟前時又對劉二花下了好幾次手。
劉二花的慘叫聲就沒停下來過。
大隊長小組長以及一群圍觀群眾聞訊趕來。
顧念薇等知青也來了,他們默不作聲的站到了江又桃的身後,連趙永蘭也是如此。
村民們有的站在邊上看熱鬧,跟劉二花有親戚關係的以及跟她關係好的占到了劉二花的邊上。
劉二花頭髮被江又桃抓散了,這會兒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
與她的狼狽相比,江又桃就清爽多了,除了衣服有些凌亂外,那氣定神閒的模樣看起來就跟沒打架一樣。
劉二花看到大隊長過來,就跟小朋友看到了家長似的,立馬就告起了狀來:“大隊長你看,江知青都把我打成啥樣了?”
劉二花指著自己的臉,她的臉上有條指甲印,破了油皮,一絲絲血從裡面滲出來。
打人不打臉一向是江又桃的行為準則,剛剛大人她占了上風,因此她全程沒動劉二花的臉,劉二花這臉是她自己太激動劃到的,她的指甲印里還有她帶出來的皮呢。
“她必須賠償我!”劉二花說得正義凜然,要是不知內情的,恐怕都以為先打人的是江又桃了。
蔣四嬸呸了一聲:“你可別放屁了,我們剛剛都看的清清楚楚的,你的臉是你自己劃的,對吧,張素琴。”
張二嬸被蔣四嬸點名,她剛剛壓根就沒看到劉二花的臉是怎麼傷的,但這不妨礙她為好姐妹站台:“對,就是她自己劃的。不信你們看她的指甲,肉還在裡頭呢。”
張二嬸跟她男人沒少打架,她最好撓人,每次撓完那個指甲里都是要帶著肉的,張二嬸推測劉二花的指甲里肯定有。當然了,沒有就沒有了,這些看熱鬧的人呢還能拉著劉二花的手扒拉著看?那不純純有病麼?
劉二花的聲音又尖又細,聽著格外刺耳,哭嚎聲讓大隊長覺得腦袋都在嗡嗡響。
大隊正皺了皺眉,對著劉二花呵斥道:“行了,你一把年紀了跟人家半大孩子打架,你有啥臉哭?”
大隊長說這話時都覺得臉上臊得慌!村里沒啥秘密,去叫他過來的人早就打聽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在叫他的時候就把事兒說了。
劉二花這頓打完全是她自己去撩閒撩的。人家江知青好好的呆在任務地里幹活,連窩都沒挪,她劉二花不幹活跑過來跟人家說些有的沒的,說不過還動手!要大隊長說,那就是該的,被打一點都不冤。
大隊長在不村里人面前還是很有話語權的,劉二花抽抽搭搭地閉了嘴。
現場總算是清靜下來了。
大隊長看向江又桃,對上江又桃的模樣他只覺得頭疼得很:“說吧,這是怎麼回事!”頓了頓,大隊長又道:“徐大嘴你說。”
這事兒徐大嘴可太愛幹了,她當即就把她們說的話學了出來,劉二花的語氣、神情都拿捏得死死的。
周圍的村民看她那副模樣沒憋住笑了出聲,知青們知道大家事件錯不在江又桃以後也放鬆了下來,跟著大家一起笑出聲。
劉二花更生氣了:“我哪裡說得不對了,咋了,現在這些知青是一句話也說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