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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要麼相貌不夠好,要麼學識風度不佳,要麼花天酒地不乾淨,統統都配不上她。
要知道,如今皇后太子已經倒了,以後的皇位非他弟弟莫銥嬅屬,她是鐵板釘釘的長公主,自然是要選世間最好的男人來匹配自己。
一時間選不到,六公主便泄了氣,說暫時不看了,以後遇到喜歡的再說。
誰知說完這話沒幾天,便在跑馬的時候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
那人是如今的鎮西大將軍的副將嚴崢的幼子,名叫嚴珪,生得相貌堂堂不說,身材也非常高大,又文武雙全,比起京中其他貴公子們多了一種讓人心折的陽剛之氣。
最難得的是,她驚馬他救了她,不知道她身份的時候,他行止有禮,遇到她這麼美麗的女子,眼中連驚艷的波動都沒有,完全目不斜視,和其他一見她如此美貌就大獻殷勤的男人完全不一樣。
後來得知她的身份,也依然不卑不亢。
那一瞬間她就覺得,這就是自己想要的夫婿。
事不宜遲,回到宮中她就立刻跟柔妃說了這件事。
柔妃聽說後,有些遲疑:
“月兒,他畢竟是邊關武將之子,你父皇他向來不喜歡後宮與兵權牽扯太多的。”
六公主卻不管那麼多,她難得遇到喜歡的人,自然是勢在必得的,扭著柔妃歪纏:
“母妃,父皇對您這麼好,就算是疑心誰也不會疑心您啊。人家難得遇到一個合心意的,您難道要為了這些莫須有的猜測,就毀了人家的終身幸福嗎?”
而且,從政治的角度來說,嚴珪的父親手中有兵權,她和嚴珪在一起,對穩固弟弟的地位也很有好處啊。
柔妃聽後,也有些動搖。
畢竟女兒眼光高,難得遇到如此合心意的,確實不好輕易錯過。
“好吧,那我先派人去打聽打聽,看他是否真的像你說的那麼好。”
六公主滿心期待,卻不料沒兩天柔妃卻告訴她,嚴珪已經定親了。
“怎麼可能!我不相信!”六公主大受打擊。
柔妃道:
“怎麼不可能,他今年都二十了,若不是先前他那未婚妻沒及笄,如今又在守孝,他早該成親了。”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哪怕嚴珪各方麵條件都不錯,卻也不在她的候選名單上。
六公主聽到這話,心裡更是酸溜溜。
照這麼說來,他竟然還等了他那未婚妻好幾年了。
“他未婚妻是誰啊?”她噘著嘴不高興地道。
柔妃說是如今的太常寺卿家的庶女。
得到這個答案,六公主的心思卻立刻活躍起來。
她堂堂一個天之驕女的公主,難道還能比不上一個清流之家的小小庶女?
打定了主意,她便時常去偶遇嚴珪,讓他教她騎馬射箭,或者出門的時候專門點他作為帶隊的侍衛長保護她。
——嚴家這樣的武將之家,一般都是要留一個兒子和其他家眷在京中做人質的,所以嚴家是長子隨父親出征,幼子與母親在京為質。
嚴珪在京中卻也不是閒著的,如今在禁軍中任職。六公主想要差遣他,還真是不費吹灰之力。
隔層紗。
在這個時代,一個身在高位,時刻被無數人關注著的公主,只要稍微表現出對誰的好惡,下頭自然會有許多人幫著去說和處理。
沒多久,就有人把此事告知了在京中留守的嚴夫人。
若是個識趣的,公主都已經如此明顯地表現出了青睞,哪怕是有婚約,也該乖覺地去退了,免得公主擔上奪人夫婿的罵名。
嚴家本也是這樣想的。
可偏生那嚴珪是個倔性子,說是此生非那太常寺家的未婚妻不娶,甚至當面對六公主說起了他與未婚妻相識的過程,以及兩人是多麼志趣相投,心心相映,希望以此委婉的方式讓六公主知難而退。
可六公主見他越是拒絕,便越發欣賞。
皇權之下還敢說不的男人,才是真正的錚錚傲骨。
她越發覺得非這嚴珪不可了。
畢竟她身為天之驕女,什麼都唾手可得,這樣有挑戰性的男人才能給她更多的樂趣。
至於那位太常寺卿家裡的庶女,以後她讓母妃賜婚,給她找個家世更好的夫君也算是對得起她了。
把這番意思派人到太常寺卿家裡暗示了一番,太常寺卿家第二天就乖乖去嚴家退了婚。
原本以為,嚴珪沒了未婚妻,沒了責任與名分的束縛,以後會漸漸被她吸引,心甘情願愛上她。
可她卻怎麼也沒想到,那位太常寺卿家的庶女,竟然想不開上吊自盡了。
更讓人心驚的是,嚴珪聽說此事後,當晚就留下一封遺書在房中自刎了,說是既然在陽間無法做夫妻,他便去陰曹地府守護他的未婚妻。
六公主是直到嘉佑帝把御史彈劾她的摺子扔到面前才知道此事。
看完了摺子,再看嘉佑帝陰沉的臉色,她直接嚇哭了。
她從來沒想過,這麼一件小事會逼死人,而且一死還是兩個人。
不能和喜歡的人結婚又怎樣?人生還有那麼多精彩的事情可以做,還有那麼多其他重要的人,怎麼會因為這種事就放棄生命。
“父皇,你相信我,我從沒想過要逼死他們,我真的不知道會有人會因為這種事就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