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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要增兵,就是對其他部落的嚴重不公平。
納古斯家族的大臣想罵娘,敢情不是他們處在納古斯部落的位置上,天天面臨慎郡王這種恐怖的強敵提心弔膽!
見眾人都反對增兵,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嚷著讓指責他的這些人跟納古斯部落換地盤。
還說只要換了地盤,他保證不反對增兵。
“你這根本就是無理取鬧!”
其他人自然是不肯的。
河原被占了,如今的納古斯部落可是和強敵慎郡王只有一山之隔,要是對方打來,那是一點緩衝都沒有。
誰願意去這種鬼地方。
“好了,都閉嘴!”
上首的北戎汗惱怒地喝道,大敵當前,如今是吵架的時候嗎?
阿古達木的威信還是足以壓服眾人的,所有人頓時閉嘴。
阿古達木這才問兩個在身邊的兒子的意見。
哈丹□□歷來受寵,但自從烏力罕近來越發受北戎汗看重後,反倒性格沉穩了許多。
至少剛才王帳下其餘部落的叔伯們吵架的時候,他就沒參與進去。
如今等阿古達木問話,這才恭恭敬敬地站出來回答:
“兒子覺得,應當於納倫山谷周圍設伏,但凡他慎郡王敢來,必讓他有去無回!”
之前已經討論過是否主動攻打河原,因此就連好戰的哈丹□□,也沒想過要主動出擊,先發制人,而是保守地採取了防守的策略。
納古斯城處於納倫山谷的包裹之中,非常有利於冬日躲避風雪。
要去納古斯城,只有一條路,那路兩邊都是山,很方便設伏。
納古斯城設在那山谷里,只要守住了那條路的入口,即使有敵人來襲也很安全。
阿古達木又問向來足智多謀的烏力罕:
“烏力罕,你覺得如何?”
烏力罕道:
“兒子也贊成哈丹台吉的意思。”
聽到這話,哈丹□□頓時驕傲地昂起了頭。
終於有一次,連烏力罕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旋即又聽烏力罕道:
“不過,兒子覺得,此事或有蹊蹺,那慎郡王向來愛用突襲之策,此次怎麼會如此不謹慎地走漏消息?這不太像他的作風。”
這話倒是稍微有些價值,阿古達木正色看過去,追問:
“你覺得他另有所圖?”
烏力罕道:
“納古斯城易守難攻,途中便於設埋伏,那慎郡王不可能不知道這點。兒子懷疑,他此舉或許正是為了引誘我們主動出擊。若我們不出兵,他們可能還有後手。”
“不過,我們只要保持防備,絕不主動出兵,他的陰謀便不能得逞。當然,為防慎郡王真的攻來,通往納古斯城的入口處,需要全力修築防禦工事。”
阿古達木滿意地點頭。
“就按烏力罕所說的,納古斯城全力修築防禦工事,保持戒備,絕不主動出擊。”
果然,沒過多久,就有一支自稱大啟慎郡王麾下的騎兵來到納古斯城附近故意挑釁,等北戎兵追出去,他們又不要命地跑。
納古斯城的守將一看,更加篤定這是慎郡王的誘敵之策,不管他們怎麼挑釁,都只把他們驅逐出兩三里遠就掉轉馬頭回城,堅決不追遠了。
*
此事被五百里加急送到了嘉佑帝案頭。
嘉佑帝看完邊關奏報,頓時臉黑得像鍋底。
這一次,他又出糧草又出兵器,還花了大力氣以最快的速度調集到肅城,就是指望北戎和李洵那逆子打起來。
結果現在,東西全都進了李洵的口袋,北戎竟然不出兵!
往日裡大啟不招惹他們,他們尚且無事生非,殺人如麻。
如今,他都派人打到他們家門口了,他們竟然不敢追!
僅僅就因為那些人打著的是李洵那逆子的旗號,兇悍的北戎竟然成了縮頭烏龜。
可見他們是有多畏懼李洵。
第一次直接見識到李洵對北戎的震懾能力,他心中就像是有一把火在燒。
短短一年時間,李洵竟然發展出了連北戎都要避其鋒芒的實力……
既然不能指望北戎主動出擊,那便只能從李洵這邊下手了。
於是,他親自下了旨意,命令李洵在二月底之前,發兵攻打納古斯城。
*
聖旨到的時候,李洵和林德康等人正在救濟所視察。
因為嘉佑帝此次難得的大方,他白得了五萬石也就是五百萬斤的糧食,還是有人給運到城裡來的,連運輸的錢糧都不用出。
有了這麼多糧食,李洵頭一個想到的應便是再收容些流民。
如今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許多地方都會鬧饑荒,必然會產生新的流民。而那些在寒冬里苦熬勉強活下來的人,日子也會更加艱難。
有了餘力,他便想讓更多的人能活下來。而且,如今他也有餘力在保障治下原有百姓口糧的同時,再多養活些外來人口。
此時已經是二月,再過三個月,去年種的冬大麥就能收穫了,收了冬大麥再過三四個月,春小麥和水稻也能收割了。
到時候他治下就再也不必依賴外部的糧食,只要人口不過分膨脹,便不會缺糧。
況且,這些新來的百姓也不是一直需要救濟糧養著。這一次來的人還趕得上春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