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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和宗老宗主雖然仙逝,夜寒煙前輩一介女流,妖族禍亂中陸時大義當前,實不辱仙人之名。她的墓碑應該立在同在禍亂中戰死的仙門弟子的墓群,仙萊山,為世人敬仰!而不是被一個無助的六歲小兒雨夜埋葬!成為無人問津的荒野孤墳!!還要被不恥之人飯後談笑!!!
作為晚輩我不希望兩位宗主的善緣就此斷送,就算沒有那個諾言,扶持弱小門派,讓他們有機會、有能力與妖族抗衡,這不才是仙門世家對世人的恩寵嗎?
難道妖族禍亂中陸的恥辱還不夠深,不足以讓人看清這癥結所在?!”
一席話震懾的在座眾人噤若寒蟬,年輕弟子早已住了嘴,倚老賣老的修士想說些什麼,看著宗主鐵著一張臉,也不敢吭聲了。
谷御書拿起名冊:“這件事到此為止。秋獵本就是給年輕弟子出人頭地,建功立業的機會,這次是秋獵的初衷,希望你們不要忘了。”
眾人應是。
大家深思恍然的商量完其他一應事宜,便各自散了。
“蘇兒,玄兒,你們兩個留下。”谷御書說完就去了順義殿。
蒲蘇和夜玄被道童領著帶到一個房間裡,谷御書正看著窗外出神。
“谷師伯。”
蒲蘇推門進來,他還是那麼大大方方,毫無拘束的欣賞了一圈廳中新擺上的物件。
谷御書扭過臉,忽然遲疑道:“今天的話,可是出自你本意?”
“當然。”蒲蘇從眼前一尊閉眼的***雕像上移過目光。
要說這臨溪園的名冊定然是蒲蘇定的,有人對他你的名冊提出質疑,他向來好面子,若是不遺餘力的辯駁,谷御書倒是信的。
他端詳著蒲蘇的面容,仿佛昨天還是跟在宗門弟子後面到處跑的小娃,時光荏苒中將一個孩童拉成頂天立地的模樣。
谷御書拍拍他的肩膀,轉身對站在一邊的夜玄道:“玄兒,你來凌雲宗多久了?”
“九個月。”夜玄恭謹的答道。
“時間過得真快。”谷御書回到案前,“今日在大殿中是想讓你親耳聽聽,我知道你比常人堅定,但偶爾聽一聽外界的雜音,能讓你更沉下心,你的路還很遠。”
“玄兒明白。”夜玄低首道。
“秋獵是個機會,你們要好好把握。”
第二十五章
一大早就聽見外面的動靜,蒲蘇睡眼惺忪,懶懶的系件長衫就出來了,李清童和隗骨在灶上忙著煮清粥。
蒲蘇伸著懶腰走到門外,看見夜玄和傅白在練刀法。
“傅小公子真是日益精進了,多虧有個好師父。”蒲蘇看兩人停了下來,朝他們拋出一方汗巾,夜玄正在低頭拭刀,一個沒注意,一塊白練落在他頭上。
操,蒲蘇驚惶的走過去,試探著用手緩緩掀起他頭上的方巾。
夜玄濃密的睫毛濡濕的粘在一起,長睫下的藍眸如一片寧靜的碧水,方巾撩起,泛起微微漣漪。
他高挺的鼻樑上隱隱掛著薄汗,一動不動的看著舉著手的蒲蘇,額前濡濕的碎發垂在眉梢,眉目間頓時多了幾分柔情,夜玄剛練習完,雙唇間不住的呼著熱氣。
“我,我不是故意的……”蒲蘇被那雙漾著波瀾的眼睛看的發慌。
夜玄雙眸閃了一下,“沒事……”他本能的去撈頭上的汗巾,忽而觸到一截微涼的手背,那點微涼沿著他膨脹***的筋脈流遍全身,夜玄喉頭一動,只想將這冰涼咽到身體裡去。
“昨天……謝謝你”夜玄收回了手。
蒲蘇才如夢初醒,將汗巾拿下來遞給他,“啊?哦,你打算怎麼謝我?”
夜玄忽然一怔,不料蒲蘇會這麼問。
“等你想好的時候告訴我吧。”蒲蘇忽而擠了一下眼睛,領著傅白回去歇息一下。
當李清童看到蒲蘇帶著傅白和夜玄進門的時候,垂著眼,將清粥小菜擺在案上。
夜玄把汗巾在清水中洗洗搭在晾衣竹竿上,正準備走。
“夜玄,要不留下來吃個飯吧……”蒲蘇對夜玄道。
“不了,林師兄剛才找我。”夜玄說完逕往常潞園去了。
“那我們吃吧。”蒲蘇摸了摸傅白的頭,他在別苑已然很熟了,大家圍坐在一起吃了早飯,李清童和隗骨就出門去常潞園幫忙了。
蒲蘇稱身體不適,一直在偷偷捯飭他的花園。
他本來想勸說夜玄不要參加秋獵,但他知道夜玄不可能錯過這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原書中夜玄在秋獵時因為劍上被人下了致使妖獸發***情的迷***藥,致使妖物暴亂,伏擊仙門弟子,傷亡慘重。夜玄被逼向各仙門下跪道歉,受盡屈辱,不但沒有掙到功名,反而顏面掃地,這也是他黑化的重要原因。
這不過是那群追求者們故意陷害夜玄,所以蒲蘇這次無論如何都會參加秋獵。
蒲蘇終於種完了花,腰酸背痛的回到書房。
李清童從常潞園回來,手裡拿著幾樣特色點心帶到閣樓。
蒲蘇正在出神,見李清童輕輕推門進來,“常潞園那邊忙完了?”
“本來今天也沒多少事,明天秋獵就開始了,該準備的都已經準備完了。”李清童把點心放到木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