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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奮不顧身的行為所有仙門都是看在眼裡的,他的確為了抗禦妖族連日奔波,也總是第一個衝鋒陷陣,第一個趕場支援的。
震驚之餘,便只剩下一片沉默。
夜玄抿了抿濕熱的嘴角,才發現口中一股血腥味。
沒人發現他低垂的眼眸中漸漸淡去的紅光,他別無選擇,因為這是他母親曾經的榮耀,他要以此堵住悠悠眾口、震懾仇敵。
讓他們永遠記住十三年前,也有這麼一個女子,跟著他做著同樣有意義,卻被加之污名的事情。
幽冥劍斜入土中,兀自發出震顫的餘音和炫人的光芒。
逼人的氣勢將周圍的氣壓驟然拉低,來自萬妖王的威懾對妖族依然有用。
敖滄捂著憋悶的胸口,半晌才吐口一口淤血。
狄飈衝過去,“你沒事吧?”
敖滄噴怒的擋開他,對著夜玄道:“遲早有一天,你會跟你娘一樣,死在妖族手上。”
他狠狠的詛咒著,隨後揚天發出一聲怒吼:“給我攻—”
突然妖群變得躁動起來,力氣也脹大數倍。
千餘人在面對數量龐大的進攻時,有些力不從心,按下葫蘆浮起瓢般左支右拙,像連不在一起的沙包,被妖群瞬間衝散。
“玄哥。”蒲蘇逆著妖群跑到夜玄身邊,“你沒事吧?”
他剛說完,夜玄忽然身子一軟,力氣卸的一乾二淨,暈倒在蒲蘇懷裡。
眼看著妖群像開閘的洪水,奔涌前進,一瀉千里。
支援的仙門還沒到望安城,就見城牆上黑壓壓的爬滿了妖族的小兵,望安的結界被突破。
一夜之間,妖族占領了整個城池。
上萬百姓遇難。
這是數月以來,仙門敗的最慘的一次。
此役過後,很多仙門弟子戰死或下落不明,連宗師也不見人影。
蒲蘇圍在烏殤城偏殿外,來回踱步,偏殿內花亓寒已經進去了幾個時辰。
魔君道:“別太擔心了。”
蒲蘇忽然想起他這樣只會讓魔君也不安,強忍著安靜下來。
“戒指的事是我一開始瞞著你,因為我還不知道怎麼面對他,所以當我知道你能通過戒指感應到他的時候,我就擅自把它給封了。”
魔君難得一副歉疚神色,蒲蘇怎能承擔的起,趕忙道:“魔君別這麼說,我理解你。”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的?”
蒲蘇看著魔君的神色,“那晚我去你房間偷……青冥衣的時候,看見了纏靈玉。”
魔君面容平靜,看來已經不介意這件事了。
“纏靈玉是兩個人心意契合之人結出的,只有原主人才能修復。我以前以為是花前輩修為過人,現在看來他只是醫術過人。”
蒲蘇看著魔君。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結玉之人還活著,而他之所以憑空消失了似的,可能他跟我一樣,有不得已的境遇,所以他只能用魔君的身份活著。”
赤魘那不善流露任何情感的眸子一閃,一些塵封的情緒掠過眼底。
這是房門軋然開啟,花亓寒從裡面出來,搖著頭。
蒲蘇立即圍了過去,魔君皺著眉,問道:“怎麼樣?”
“怎麼樣?!”花亓寒挑著眉梢,一顆痣靈動的往上一仰:“入了魔嘍,你們父子還真像,都是年紀輕輕的時候,執念深的……”
“你說什麼?”蒲蘇突然衝過去,一把抓住花亓寒的前襟,“玄哥入魔了?”
花亓寒一驚,頭上的髮簪都被搖歪了,他緩緩別開的手:“話要聽完,我是說差一點,差一點就入了魔了,但是有我在……”
蒲蘇一道虛影晃過,人已經進了偏殿。
花亓寒皺皺眉,“現在的孩子怎麼一個個都這麼瘋魔了似的。”
“還不是你話說一半。”
“接下來可沒我什麼事了,早晚一次靈力入體養著吧。”花亓寒拍拍袖子背著手走了。
第八十一章
魔君進來的時候,夜玄躺在榻上止不住的夢囈。
緊緊合著眼,眉頭微皺,神色緊張。
細看魔君和夜玄兩人的面目,有三分相像。
夜玄終究還是像夜寒煙多一點。
魔君看著夜玄的面容便不由得想起故人,神色沉鬱。
“玄哥。”
蒲蘇抓住夜玄突然在被子上不斷掙扎、揪扯的手臂,擔心的喊道。
夜玄額上滲出一層汗,像是做什麼不好的夢,整個人都惶惑不安。
他握著蒲蘇的手心裡都是汗,過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魔君早料到他們關係非常,只是看見緊扣在一起的十指,古井無波的臉上顯出一絲扭捏,稍稍避過眼神。
“蒲蘇,把他扶起來。”
蒲蘇轉眼看著立在旁邊的魔君,依言照辦了。
黑色的錦絲中衣襯的夜玄沒什麼血色的面目更加蒼白,赤魘盤腿坐在夜玄身後,將內力逼進夜玄體內。
一股邪氣在夜玄體內流竄,在他意志薄弱時啃噬他的靈元。
烏煙瘴氣的圍繞在靈池周圍的邪氣被一股力量糾纏著,最後被鎮壓下去。
魔君深吸一口氣,蒲蘇趕緊扶住魔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