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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壯士,在下不認得路迷路了,不知可否指一條去前院的路?”趙東來一派自然地作揖問。
“哦,迷路啊……”假山上紅襟黑衣的那人看趙東來覺得有些有趣,隨手指了一個方向,“往哪兒走,左拐之後右拐,再右拐,直走,然後左拐,最後右拐之後再走幾步就到了。”
拐彎有點多,趙東來快速記下後道謝,轉身正要離開,就聽到那有些輕浮的聲音又一次開口說,“倒用不著謝我,你沒感覺你身上少了點什麼嗎?”
趙東來疑惑,下意識地低頭摸了摸胸襟。
“錯了錯了!”紅襟黑衣那人聲音上揚,得意地抬起手展示出一條帶子,“看看這是什麼!”
!
什麼時候?!
趙東來驚訝的一摸褲腰。
“這位壯士此舉為何?”就是這一手讓趙東來意識到這個人是江湖人,態度慎重了許多。
他前世跟這個群體接觸地不多,不好分辨遊俠和江湖人,但也知道有些勢力會雇遊俠之流當刺客,暗殺對手。
“我想想啊,我聽說今天上頭那位回來了,你恰好被人帶來這裡,恐怕是與那位一起回來的?”那個人饒有興趣地從假山上跳下來,趙東來眼都沒眨就被這人湊到了眼前,“你是什麼來路?還故意甩開諦聽偷跑?”
“有意思,給我說說唄,我聽得開心了說不定還能幫你一把~”
趙東來見識不少,能聽出來這個人說的竟是認真的。
似乎有戲!
趙東來心頭一動,正想說話,卻聽後方忽然傳來一道沉穩清亮的聲音,“谷上樑,你在做什麼?”
回頭看去,是一個穿著白襟黑衣的人,身影勁瘦,臉上還帶著一個誇張到遮住整張臉的面具,面具上塗著紅與黑的染料,看起來既有惡鬼的神,又有惡獸的形。
“睚眥,我偷偷懶也算了,你怎麼也閒著無聊到處逛啊?”被叫做谷上樑的這人左顧右看,顧左右而言他,“沒什麼事兒沒什麼事兒,指揮使窗台上的花兒都蔫了,你還不快去采新的給換上?”
被叫做睚眥的這人說,“你該知道什麼是不該說的。”
睚眥——白逐風在為了皇后甘願留在瓊安,戴上面具成為諦聽後,雖然在皇后的表態下沒有繼續追求皇后,只是默默守護在旁,但是他就算是默默守護,這個默默守護的方式也總是帶著一些曾經浪子的風格。
比如說看到一朵花兒,覺得很襯心上人,就將花摘下放在皇后案上窗前,只希望心上人在處理公務疲憊時看到花,心情會好一點。
甚至為了讓皇后多休息少勞累一點,白逐風在諦聽院裡什麼事都搶著干,逐漸成了指揮使之下的二把手,白諦聽的一把手。
這些行為和目的白逐風藏得很好,不會讓多餘的人發現給心上人添麻煩,卻獨獨瞞不過神偷谷上樑,讓已經猜到睚眥真實身份的谷上樑暗暗嘀咕:
——白逐風這人這回是真的栽了,他好愛指揮使!可惜指揮使她是皇后啊[幸災樂禍的笑容.jpg]
耽誤的這段時間裡,跟丟了趙東來的那個諦聽也找了過來,趙東來知道這次逃跑是沒戲了,肩膀一聳一副泄氣的樣子,問了一句別的:“你們說的指揮使,是什麼人?”
……
在趙東來雖然有人跟著,但是安臨也沒有太過限制他行動的同時,被從北方丹林郡帶回來的那些個士族,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被以謀反罪名關進了大牢里。
這麼大的動靜,還有這麼多的人,驚動了在牢里已經待了很久的陳遜。
這個名字已經許久沒有出現過了,聽著可能會有點陌生。不過如果說起當初陳群青派人暗中謀算雲州府,而這個陳遜就是被陳群青派去的人,那可能就會有點印象了。
陳遜上一次見到這麼大的動靜,還有這麼多的人被入獄,還是在武林人士亂瓊安的時候。
這一次又是因為什麼事兒?
他在牢房深處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被獄卒押著一個個關進牢房裡的人,開始還沒覺得有什麼,可是隨著壓進來的人增多,陳遜漸漸覺得被關進來的這些人有點眼熟起來。
這個眼角青黑一臉苦相的,不是胡家三房的二子嗎?
那邊那個身形富態看起來頗有福氣的,不是麻家的家主嗎?
還有現在正被押進來的這個……怎麼胡家家主也被抓來了?!
陳遜心裡咯噔了一下。
丹林郡的士族,每一家的人他都能在這裡看到幾個見過的,這是被一網打盡了啊,這是出了什麼事兒啊?恐怕是騎兵造反失敗被抓了吧。
那他家公子呢?
陳遜心頭轉過許多想法,想著想辦法打聽一下,就見衙役又押著一個人從監獄門進來,那個人身形清瘦,蓄著山羊鬍,看起來仙風道骨,可不就是原本雲州府知府的幕僚,范元正嗎!
他居然是跟丹林郡士族一起被押進來的,以陳遜對自家公子的了解,那次雲州府失敗,無功而返,公子應該不會再放過范元正這麼一個人才,會將他收入麾下。
作者有話說:
第166章
等到所有人都被關押完畢, 獄卒也沒有再過來,陳遜站起來走到欄杆邊,仔細打量了一下范元正, 過了一會兒才開口,“可是元正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