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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林郡附近山還是挺多的,這點有點像雲州府。”
“但是不能用拿雲州府的法子。”祁冬寒說, “雲州府那次的情況是比較少見的,算是可遇不可求, 丹林郡背靠平原, 再後面就是泛江下游,進可攻退可守,強攻我們是耗不過他們的,除非讓他們主動往邑台郡這邊靠過來, 就算這樣也只能分而化之, 難免會被後頭的給跑了。”
安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目光在丹林郡周圍那片山脈上晃著。
在這種地形下不用說也知道, 想要打得輕鬆一點就要好好利用起這片山的地形了, 想來信竹也是早有打算,派出了斥候打探清楚了丹林郡附近的山脈地形吧。
接下來等的就是一個時機了, 安臨對信竹抓時機的能力還是很有信心的, 雖然信竹正經來說只參與過雲州府那一次戰爭, 年紀也只能稱得上是個小將,但是該穩健的時候十分穩健,擅長一擊必中。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除了賑災之外,就是一些試探和拉扯了,軍隊夜晚紮營的時候時不時有一些山匪在營地附近出沒,表面上是山匪,背地裡是哪家派出來的……那還真不是很清楚,丹林郡有想法的士族是有點多了。
而瓊安則是依舊在收攏糧草往邑台郡這邊運輸,為賑災以及軍隊後勤做基礎。
在幾次山匪試探之後,丹林那邊大概是有人意識到憑這種方法很難試探到賑災軍隊的虛實,安靜了一段時間後,改換了另一種方法。
那些因為旱災而去往丹林郡的流民中,發生了□□。
第一場□□就是發生在禹城城內,安臨看到的是胡家自己自導自演做的局,而傳出來呃消息則是,流民被世家收留入城後,與某世家的一個管事發生爭端,打死了管事,從而引發了其他許多流民的□□。
伴隨著這個消息傳來,還有禹城士族派人來到賑災軍隊駐紮的地方,說禹城出現流民□□,請祁冬寒代表朝廷帶著軍隊去鎮壓暴民。
“原來他們打的是這個主意。”祁冬寒前頭含混過那來請他的人,轉頭就跟安臨這麼說道。
“很大膽啊。”安臨點點頭,“那信竹你打算如何回應?”
“難得的機會,藉此機會牽動軍隊也未嘗不可。”祁冬寒果斷道,“不過萬不可入禹城,得在禹城前一百里停下,不然就要被包圍了,跟他們來點虛虛實實的!”
“既然如此,祁將軍,不妨就由在下代為進禹城一遭,如何?”
倪驚瀾突然開口說了一句。
這些時間來,安臨本來有意讓倪驚瀾和祁冬寒兩個以後早晚要共事的愛卿熟悉一下,但是倪驚瀾與她一起到了軍隊後就沒有什麼表現,看著像是在藏拙或是觀察什麼,像是一個普通的陪同出行的臣子一樣,直到今天才第一次在安臨與祁冬寒商議時表現出存在感。
“你?”祁冬寒側目看過去,“你是誰?你這麼一個文文弱弱的說要在這時候去禹城?陛下,這總不是你的意思吧?”
是懷疑的目光。
安臨則是突然精神了一下,她終於等到給兩個金卡愛卿互相介紹的時機了!
安臨合掌而笑,“先前沒說,信竹,這位與朕一起來的其實是今年的新科狀元,你應該聽說過的,倪驚瀾,嗯……字亭瞳。”
“亭瞳,信竹你應該也知道了,他是朕最信任的臣子。”
倪驚瀾淡定從容地對祁冬寒拱了拱手,“祁將軍,幸會。”
“啊,幸會。”祁冬寒回了一句,看看安臨,又看看倪驚瀾,“你說要進禹城,是有什麼計策嗎?否則這樣前去不過是白白送了性命,沒有必要。”
倪驚瀾點點頭,“我本是丹林人士,對禹城各士族算是較為了解的,禹城請將軍鎮壓□□,雖說我們都知道這是一個局,但是這個理由說出去卻是合情合理的請求,若是任由發展難免失了主動性。由我前去,而將軍與陛下坐鎮城外,城中各士族不會輕易動我,反而投鼠忌器。”
“況且陛下知丹林各士族私蓄軍隊已久,有謀反之意,但是避災的百姓不知,臣便想,最好是丹林士族先一步露出馬腳,陛下的軍隊才好在這旱災的關頭對他們動手。”
祁冬寒露出深思之色。
“不必。”安臨搖頭否決了倪驚瀾的這個提議。
“陛下?”倪驚瀾不解。
“亭瞳啊,朕發現了,你似乎總是會把自己置身於危險的境地。”在祁冬寒看來本身就很亂來的屑皇帝十分不贊同地對倪驚瀾說,“也許你會說每次你都是有後手有把握的,但風險也極大。像這次的情況,既然你對禹城士族有些了解,那麼你呆在局外才是最能夠發揮作用的,你就留在軍中給信竹當軍師吧,禹城不許去。”
“那就按照陛下說的。”祁冬寒深思後也如此說。
倪驚瀾在安臨不容違逆的態度下也只能說好。
亭瞳這個金卡吧,什麼方面都還好,就是有一點,過於大膽,行事也太‘瘋’了一點,這種瘋就是那種玩賭博會一把全押,把自己人都給賭上的那種。
像是上次科舉當場揭穿身份。
她是算得很明白,算準了皇帝哪怕不接受她成為女狀元,也不會殺了她,憑著民學,就憑皇帝讓女孩子也進民學。如果殺了她,那皇帝就別想讓民學裡的女孩子為朝廷所用,對皇帝忠心耿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