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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是可以對得上的,受害者就是在失蹤當晚死掉的,也沒有人裝扮成他的樣子出來混淆時間……”李笙摸著下巴,“那達波高國的‘死者’去哪兒了?還有,達波高國使者團為什麼一致把死者認作是他們的人?”
這些都是需要李笙去探究的問題。
貼羅國的使者請求在找到殺人者之後把死者屍體交給他們帶回去,這個在場的誰都不好做主答應,就讓他們先別急,等到結束之後再向上請示。
在貼羅國的使者準備離開前,為首的那一個使者列出了一串跟達波高國有往來的小國,給李笙的嫌疑名單上添了一大串,最後說出:
“達波高國在去年被我們攻入後就向奉國獻上忠誠尋求保護了,如果……奉國可能會給他們提供幫助。”
李笙和白逐風對視一眼。
果然,最後的線索還是指在奉國身上。
“所以現在,有兩個探查的方向。”李笙掰著手指,“一,是找到藏起來的那個達波高國使者;二,接近奉國去試探一下他們;三,從達波高國使者團入手,讓他們與貼羅國使者團對質,然後落實他們謊報死者,問出他們為什麼這麼做。”
“但是最後一點,如果他們堅決不承認,我們也沒法對使者團進行太過分的審問啊。”
白逐風沒有說話,等到貼羅國的人走出衙門,他抬手一招,衙門院中極為茂盛的那棵樹上傳出一聲清亮的鷹啼,神駿的海東青振翅一飛飛出衙門院子,往一個方向飛去,白逐風在海東青飛走後才說,“白諦聽會有人盯著貼羅國使者離開後去了哪裡,還有達波高國和奉國,也已經在我們的監視下了。”
李笙表情複雜,見衙役都出去周圍沒人,才敢小聲問,“你都隱姓埋名了,怎麼還敢這麼光明正大叫出你的化鯤啊?就不怕被人發現你的身份嗎?”
白逐風淡定得很,面具下傳出一聲輕笑,“所有人都知道化鯤是白逐風送給紀姑娘的賠禮,現在負責給諦聽送信,跟我睚眥有什麼關係?”
李笙露出了近似[地鐵,老人,手機.jpg]的表情,“……玩得真花。”
算了,玩得花也不關他的事,李神探在這件事上決定當一個瞎子,當一個聾子,當一個啞巴,總之就是不當神探,他很快收起臉上的表情,對白逐風說,“副指揮使,那這件案子就多勞你幫忙了。”
……
既然要想辦法接近奉國使者團尋找線索,那首先就是要知道奉國使者團的核心人員——那位奉國三皇子在哪裡。
從白諦聽那得到的消息來看,在這關頭那奉國三皇子竟然沒有老老實實待在持御的莊子裡,而是帶著人大大方方地出來在瓊安到處逛呢。
而且似乎對民學很感興趣的樣子,民學在上課期間不讓無關人員進入,他就帶著人到瓊安平日裡文人聚集最多的地方,也就是薈萃樓喝茶。
李笙沒有貿然接近,扒拉出他還沒有成為神探前的那學子長衫,混在一群文士之間坐在角落處喝茶,一邊不著痕跡地打量那位膽敢在獻禮時搞事的奉國三皇子,就見他饒有興趣地盯著樓中一桌討論得十分激烈的文士,對聽懂他們的話並無障礙,而他那優越的異國樣貌也同樣在薈萃樓中吸引了很多視線,連帶著讓人對他身邊的人也多了幾分關注。
李笙注意到三皇子身邊帶的人,除了兩個明顯是奉國人的之外,還有一個人,看起來就是宣國人的樣貌,垂眸安靜地坐在那裡喝茶,對薈萃樓中的熱鬧與討論無動於衷,眼睛抬也沒抬過。
而且這人……還有點眼熟。
李笙正想著在哪裡見過這個人,腦子中忽然閃過一道閃電,很快想起了自己為什麼會覺得這個人眼熟了。
因為這個人,正是三年前他的同期舉子,也是給他好友淺才潑了一身髒水的那無恥小人,劉廣麟!
只不過眼前這個人,跟三年前那仗著一點才名就傲得鼻孔朝上,偷東西還偷得理直氣壯的劉廣麟差別太大,除了那張臉幾乎可以說是判若兩人了,李笙看到的第一眼才沒把這個人和劉廣麟給聯繫起來。
聽說太學廣場那一場辯論之後劉廣麟就不見了蹤影,再也沒有在瓊安出現過,現在怎麼跟著奉國三皇子混到一起去了?
李笙心頭直犯嘀咕,想到三年前的事情還有點生氣,但是潛意識裡他又奇怪地無法把這個劉廣麟和那個劉廣麟聯繫起來,因此哪怕認出來了也沒有採取什麼行動。
反而神色一肅觀察地更仔細了。
就在這時,薈萃樓那一桌討論什麼東西討論得十分激烈的文士似乎終於討論出結果來了,本來討論得都快打起來了的文士們轉眼間氣氛緩和下來,又談笑風生開了。一群人笑著聊著,有一個文士的目光幾次落到那坐在窗邊的奉國三皇子身上,目光中有些好奇,在看了幾眼後才看到奉國三皇子旁邊的那人,怔了怔後拍了拍身邊的一個青年文士,又指了指劉廣麟那方向,那青年文士順著看過去,在看清劉廣麟樣貌時,臉上一下子浮現出了厭惡的表情。
有兩人認出了劉廣麟,那繼而其他人也都知道了,那一桌人的都陸續轉過來。
“還真是你啊。”第一個認出劉廣麟的文士起身走了過來,哪怕看到奉國三皇子在旁邊也不以為意,冷哼一聲,看劉廣麟的目光更加鄙夷了,“不過三年,你怎麼敢回到瓊安的?我要是你我可沒有這個臉回來啊,劉大才子!看樣子如今是在奉國謀了高官了,便覺得有臉面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