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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城外又來了一千多的流民,青壯年都已經被挑走,剩下的就只有老弱婦孺了,還是……?”
“送些水去,施以薄粥,若是兩日無家族接納,就引他們去莊子上。”
那下屬有些擔憂:“公子,為何不挑些青壯年收納?這樣一來人都被各大家族挑光了,公子你根本就什麼都沒落著啊,我們儲備的糧食也供不了這麼多人的。”
“那你覺得你家公子為何不挑些青壯年收入麾下?”陳群青淡淡道。
“屬下不知。”那屬下搖搖頭。
“這些流民還太明顯了。”陳群青輕輕道,“各大家族看似只挑了青壯年走,實際上都還在緊密關注著城外,就打算看看每一家都帶走了多少人,把人帶到哪兒去呢。”
“我寄居在胡家,若是真的出手招攬,胡家家主恐怕第一個就要翻臉。”
“那公子為何和要給災民送水和粥,這會不會也引起忌憚啊?”
“無礙。”陳群青說,“我一慣表現出的就是會心軟幫助弱者的模樣,只是一些老弱病殘,他們也許會注意,但不會做什麼。”
“至於施予水和薄粥,民心於我有益,得民心者得天下。”陳群青笑了一下,回身看向房中的另一個人,“范先生,如此可對?”
被提到的那范先生——范元正,摸著山羊鬍頷首,“正是如此,民心是一把了不得的武器,公子只要穩紮穩打,任由丹林各世家爭搶,自然可做最後的漁翁,切莫不可心急。”
“范先生還請放心,我並非雲州府盧知府。”陳群青坐回桌邊,與范元正下那一把未下完的棋局,等到棋局結束,他抬眼望向窗外,看著那萬里無雲的天際,嘆了口氣,“這乾旱,可真是來勢洶洶啊。”
“誰說不是呢。”范元正淡淡地偏頭看了一眼,對陳群青說,“公子不妨使人對那胡家家主出上一計。”
“哦?何計?”陳群青露出感興趣的神色。
“當今皇帝在於三年前登基,如今不過是登基第三年,就迎來如此大旱,怕不是上天在降下天罰,以此表示對當今皇帝的不滿。”范元正說,“胡家家主這兩年來隨著勢力增強,愈發野心勃勃,兩年前他也許不會採納這個計謀,但是現在有八成可能會採納。”
“況且,只要恰巧讓胡守真聽到,就算胡家家主不用,胡守真也會去做。”
“善。”陳群青笑了。
而另一邊,趙東來就比陳群青這邊忙得多了。他就算手頭還沒什麼勢力,但是到底還是有些運道在身上的,還有前世的記憶。他最大的金手指就是知道自己前世的謀士武將現在都在哪裡,在幹什麼。
在邑台郡、鶴縣以及嵐台的旱災發生之前,丹林郡內就有不少百姓迫於士族的欺壓和地租賦稅,選擇落草為寇。
這些人落草為寇後把寨子藏在了丹林郡周圍一圈的十萬大山里,時不時就變動一下位置,就算士族世家們想要找到他們剿匪也很難抓住這群人的蹤跡。趙東來知道這個時候這群人是把匪寨轉移到了狄山上,借著這次旱災收攏了不少流民,還大膽地進丹林郡的另一個城,雲陽城兩個小士族的糧倉。
而這群落草為寇的百姓的首領,他們的大當家,叫做莫飛,在未來會是自己手下的一員大將,天生力大無窮。
趙東來上輩子也是在這次收服莫飛,以匪寨的勢力招收了不少流民,有了第一支軍隊。
這一次趙東來當然也不打算放棄這個近在眼前的大將。
所以在城外流民聚集的時候,趙東來觀察幾日找出了混進流民里的匪寨的人,在他們悄悄帶著流民回匪寨的時候跟上去,又故意暴露被抓,順利混進匪寨。
不過不知道怎麼回事,狄山匪寨的情況跟趙東來前世來的時候並不一樣,作為匪寨首領的莫飛此時竟然不在寨子裡,而是帶著一些人轉而去了嵐台附近,現在匪寨里做主的是二當家。
已經被禹城世家買通做內應的二當家。
……
瓊安。
祁冬寒帶領的軍隊已經出發有些時日了,現在距離邑台郡等地還有五六日的路程,這軍隊是以賑災之名,押送著糧食出發的,但是同時軍隊的裝備和運送的糧食,也是以開戰的規格準備的。
總而言之在經過商議之後,安臨讓臣子們接受了她要趁著這次機會與北方開戰收回北方政權的打算。
不過這件事比較順利主要還是因為,這次災情並沒有給宣國造成太大的損失,才能有餘力出動軍隊。
如若沒有在上一年堅定並且很有行動力地開始修建滿山堰,改河道,那麼這一次旱災必然不可能這麼好解決,因為,想要遷徙受災三地的百姓就只能往雲州府或是州舒山等地遷徙,那樣的話路途增長了兩倍不止,路上必然會有很多傷亡,消耗的糧食也會增加,最大的可能就是所有百姓都往北方逃荒或是就待在邑台郡不動。
但是偏偏就是有一個滿山堰,讓事情變得簡單了很多。
兼之滿山堰疏通之後,連接了雲州府、滿山、瓊安這三個地方,水路暢通,雲州府是天府之國,就算之前出了戰亂,但是好歹也是盧興安養過幾十萬軍隊的地方,收復之後雲州府之前糧倉的糧食也都沒動過,可以直接從雲州府糧倉撥出糧食賑災接濟受災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