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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此刻,安臨看著白逐風頭頂上代表他是個金卡的90武力值, 又看看他那已經變成粉色的心情數值, 呼吸一窒,幾乎夢回她穿越前的那一夜做的夢裡,就是那個文臣武將一個個都不干半點正事,頂著超高數值一個個全想往後宮鑽的噩夢。
明明這次他早早就立後了, 立後都嚇不退他們的嗎……啊不對, 白逐風既然是來找皇后的,那他不是想進朕的後宮啊。
安臨兩個號都戰略性沉默了一下, 然後皇帝號若無其事繼續低下頭看奏摺, 把大半的意識轉移到皇后號這邊來——沒辦法,安臨時常無法在潛意識上把兩個號分開, 哪怕平常可以正常地表現出兩個不同人的樣子, 但是潛意識裡還是主要以皇帝號的思維來處理事情的, 這就導致了觸發情感劇情的時候,安臨下意識地以為是皇帝的情感劇情。
“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吧。”皇后微微頷首示意。
白逐風忽然緊張起來,可以握著劍從人群中殺出去而不流一滴汗的手心裡滲出了點濕意,但是他面上還是維持住了表情,沒有表現得像個不知所措的毛頭小子那樣,只有劍眉下的一雙眼睛無法掩飾地、近乎赤誠地傳達出了愛意,他說,“白某不日就要離開瓊安了,在離開前唯獨想再來見紀姑娘一面。今日擅自進宮見紀姑娘一面,是白某冒犯了,一切罪責皆由白某一人承擔,今日沒有第三人察覺我的行蹤,白某隻是想對紀姑娘說一句話……”
“不用說這些有的沒的,直接說你要說什麼話。”安臨打斷白逐風這些看似有條有理,細聽其實緊張到有些語無倫次的講述。
“……”白逐風安靜了下來。
“逐風心悅紀姑娘。”
安臨乾脆地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準備速戰速決,“我收到了,不過你應當知道本宮是皇后吧?”
為了速戰速決快刀斬亂麻,安臨還特意用上了她在皇后號上就沒用過幾次的‘本宮’這個稱呼。
“我知道。”白逐風聲音一頓,輕聲重複了一遍,“我知道的。”
“但是在我眼中,紀姑娘就只是紀姑娘,而非皇后這個身份象徵的人,我只是想知道,紀姑娘是因為愛皇帝而留在皇宮中的,還是有別的原因不得已而留在這裡的。”白逐風抬起眼睛,“若是……若是紀姑娘並非自願留在皇宮,想要離開這裡,逐風別的不說,至少帶著紀姑娘離開皇宮,讓朝廷找不到還是可以做到的,所以,可以告訴我真正的意願嗎?”
“你的意思是,你想讓‘我’跟你私奔?”安臨古怪地反問。
白逐風耳朵一紅,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耳後,“是這個意思。”
好傢夥!朕原本還以為白逐風這個金卡只是個江湖浪子,沒想到還是個狂徒啊!還是個曹賊!
但是——沒想到吧?你跑哪兒去模擬器地圖都能看到的。
“不好意思,你想多了。”安臨平靜地說,“本宮與陛下是少年相識,他還不是皇帝,只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時我們就相戀相知了,要是我不想待在皇宮裡的話,你覺得以我的武功想離開很難嗎?”
白逐風怔住了,張了張嘴,“那……”
安臨都能猜到他要說什麼了,果斷打斷,“他的後宮裡沒有其他任何人,只有紀挽霜一個人,以後也只會有這麼一個。”
白逐風準備了許久的話,連說出的機會都沒有,就這麼被堵在了喉嚨了。他眼中的光亮漸漸暗淡下去,顯得浪子像個被雨淋濕的大狗,低落地說,“是逐風唐突了。”
“那就……在此別過,還請紀姑娘萬事珍重,一生順遂如意。”
白逐風克制著沒有露出不甘糾纏的醜態,輕聲與不屬於他的月亮告別。
那許多的話也沒有了說出來的意義。他本想,若是可以的話,往後的路途里他可以和紀姑娘一起去看大漠的風光,在夕陽下的沙丘上,紀姑娘坐在駱駝背上,他牽著韁繩走在前面,駝鈴一步一響,留下一串一串腳印。也可以去看長白的雪,在雪落在發間的時候笑著說共白頭。還可以一起去草原,去化鯤那一窩再撿一隻鷹送給紀姑娘,就是一對了……
只有谷上樑知道白逐風是什麼時候離開瓊安的,谷上樑還特地去送了他一程,其實就是想看看白逐風成功私奔了沒,不過在看到白逐風一個人一隻鷹出現在瓊安城外的時候,谷上樑就知道肯定是沒成功。
“哎,可惜了,看來我谷上樑是栽在這走不了了。”谷上樑搖頭嘆氣,自言自語,走過去後打量了一下白逐風,看他跟平時沒什麼兩樣的樣子,卻感覺白逐風重新叼起在嘴裡的草莖都好像沒了靈魂一樣,蔫噠噠的。
至於他的好友石不轉,在之前驚天門首惡被處決,公布罪名的時候就恢復了一點神智,帶著一路抱來的妻子的骨灰安靜地離開了,所以現在白逐風也就是孤身一人離開。
“要不然,你就留在諦聽算了?”谷上樑打量完之後憑感覺說了句大實話,“我看你好像不是很想到遠離到看不到心上人的地方去,這麼走了不得害相思啊?”
“不是我誇大,你現在就在最喜歡她的時候離開,那更加忘不了她啊,還不如就在這多看看她,說不定久了就能漸漸淡了,接受現實了,就像那什麼……病去如抽絲?把那感情像絲一樣隨著相處慢慢抽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