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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卿辭蹙眉,顯得有些擔憂:“他知曉諸多當年隱秘,借祭祀天道之名,實際在尋找你。”
清螢嘀咕:“尋找我做什麼?”
謝卿辭自然道:“因為知曉你為我死穴。”
她張開嘴巴,卻又沒想到說什麼合適。外表清冷的師兄,表達感情時總是很直率,反倒讓她有些害羞。
“我大多數敵人皆知曉此事。”謝卿辭不疾不徐道,“因此你甦醒後,我本無意牽扯到你,只暗中庇佑,容如玉知曉如何安置你。”
“但那邊已經察覺了,既然如此……我終究未能克制心情。”
謝卿辭低聲道:“我的夫人,也無需旁人守護。”
她瞬間領會言外之意,不禁吐槽:“思齊才十二歲。”
謝卿辭輕嗤:“人心污濁。”
清螢:“?”
謝卿辭在她耳邊細語:“面對你,人心變得污濁不是很正常麼?”
兩人此刻親密依偎,謝卿辭在她耳邊囈語時,溫和吐息幾乎吹在她臉頰,令她忍不住躲。可謝卿辭捉著她手腕,讓少女緊緊嵌入他的懷抱。
她無處可躲。
氣氛變得似乎有些不對勁。
“這話你可別給別人說,”清螢語氣儘量自然道,“我哪有那種神魂顛倒的魅力,讓別人聽見了,肯定要笑話呢。”
謝卿辭低低應了聲,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此刻他微微垂首,埋在少女肩頸流暢的凹陷處,深而緩的呼吸,她寢衣單薄,溫熱的香氣明顯。
“噓。”他輕聲道。
清螢隱約感受到了他對她的著迷,自己剛才的話似乎不需要解答了。
咳咳。
她身體僵住不動,盯著窗戶,覺得今晚月色真美。
只是關於謝卿辭的回答,她還是心存疑慮。
一開始沒回應她的原因是不想被魔尊發現她的存在,於是只暗中保護,讓她前往歸古劍宗。
她繼續盤問謝卿辭:“那下午我來溫水道時,你為什麼不出現,就半夜偷偷來?”
謝卿辭頓了頓。
清螢感受到,他言語時,嘴唇翕動的變化。
好癢。
“關於你我重逢時的情景,我想過許多次。”謝卿辭道,“從分別那日起,朝思暮想。”
她聲音不禁也輕柔了些:“想了什麼?”
“看了些書,覺得頗有道理。所以我想不在白天重逢,應晚上見你。”
“為什麼?像剛才我要是沒睡醒,那你就還不理我麼?”
“那我會撫摸你的面頰。”
清螢問:“要是我沒醒呢?”
“那我會吻你。”
她抬槓:“要是親我我也沒醒呢?”
謝卿辭低聲道:“那也許會做出更過分的事。”
什麼事?
清螢腦海里瞬間浮現了很多不正經的畫面,她尋思師兄看的書絕對不正經。
“不問問是什麼事麼?”謝卿辭的言語聽起來很有誘惑力。
咳咳。
兩人膩乎了半天,清螢靠在謝卿辭懷中,低聲嘟囔:“但感覺還是好不真實啊。”
“嗯?”
“本來我以為你在什麼角落裡沉眠,被封印,或者受了重傷,我得歷經千辛萬苦,才能把你從困厄中解救出來……對哦,你住在哪?天上麼?”
“不。”謝卿辭說道,“我在北荒。”
因為這個回答,清螢眉心瞬間皺起來。
“我是以這枚玉戒作為憑依,縮地成寸來到東華的。”
感覺到清
螢的不安,謝卿辭一下下輕柔撫摸她的長髮,將自己千年的點滴分享給她。
“當日分別後,我首先處理好你的後事,將你與九幽香火連接在一起。早知玉碑會碎,我應額外給你留封書信,這樣你醒來便能看到。”
謝卿辭聲音不疾不徐地陳述,氣氛沉靜,那平和的言語像是裊裊上升的青煙。
直到此時,清螢方才格外明晰地感受到,於她只是一夢,可對他而言,他們之間卻已隔千年。
她不禁收緊了懷抱:“然後呢。”
“接著,我便追索兇手。”
“兇手!當初殺我的是——”
“是謝天,但他只是傀儡,元兇乃是魘神,也即現在的魔尊。”
魘神是三界惡孽的具現體,會因人心不同而幻化形體,人惡不絕,魘神便不滅。
“千年前,人間曾起大禍,便是他糾集魘潮,侵蝕三界,但為我所止。”
清螢欲言又止:“他很強麼?”
“能真正祓除它的,唯有天道。”謝卿辭道,“而我不是。”
所以哪怕他將魘神驅逐壓迫至北荒,也無法真正消滅他。
為了防止人心恐懼導致魘力越發勢大,因此世間皆以魔尊代指魘神。
“那些人不是說你是天尊,半步天道什麼的?”
“與我無關。”謝卿辭態度冷淡,“無用吹捧罷了。”
關於這兩千年中發生的事,清螢根本問不過來,也沒法深入,直到外面天色都蒙蒙亮,她感覺自己也只不過問了五分之一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