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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螢感念他們的關心,卻沒法回復,她決定等回家再說。
她快速瀏覽帖子,了解當下輿論情況。
“哼。”
清螢不忿地冷哼。
當初她在臨水茶室發起大調查,近千人說喜歡謝卿辭,結果如今進入臨水茶室,居然一派歲月靜好。
仿佛這片土地上,絕世天才隕落的事情從未發生過。
了解小姑娘的不平之心,謝卿辭道:“此為人之常情,況且謝無言不會放任旁人為我說話。”
他只怕恨不得讓謝卿辭為三界唾棄,永世不得翻身。
“我知道……可還是覺得不舒服嘛。”
當初她謄抄了很多人的表白小作文,有好些名言警句現在都能背誦。
什麼黃昏見證真正的信徒之類的,假的,都是假的!
謝卿辭淡淡道:“旁人喜惡目光與我無關,我從不在乎。”
清螢脫口而出:“那誰是內人?”
“……”謝卿辭平靜道,“你多看些有用的。”
“哦,我看茶室都在說,歸古演武要開辦了。”
那場宴會上,掌門夫婦裝模作樣地請謝卿辭主持演武,還說要在演武上澄清一切。
清螢義憤填膺道:“現在他們讓謝天主持演武,而他的祭品是那隻魘惡獸。”
但眾所周知,魘惡獸原本是謝卿辭的獵物。
實際上,那狡詐惡獸最後也是被他斬殺的。
可現在的流傳說法卻是——
【屋主:我聽我師兄說,離火師兄犧牲後,事態其實還未解決。多虧謝天少主察覺不對及時趕到,方才斬殺了魘惡獸,並驅逐謝卿辭。】
【一座:那他為什麼不當場擒下謝卿辭?】
【二座:說得輕巧,謝天少主機敏,孤身趕赴當場,救下眾人已是不易,怎能苛求更多?】
【三座:那歸古演武的主祭,確實公推謝天。】
而在屋主貼出的畫像上,謝天志得意滿,微笑與身旁幾名少女說話,全然天之驕子的模樣。
清螢憤憤不平。得虧她已經被禁言,否則讓她對此保持沉默,簡直比打她一拳還難受。
除此之外,便是些討論歸古演武的三天休沐大家要做什麼,以及討論修行疑惑之類的常規話題。
一切都很正常,甚至她以前便是這片平和中的一員。
“無妨。”謝卿辭態度很平和。
清螢自知失言,她及時住口,不提其他讓人冒火的內容,讓自己的語氣重新輕快起來。
“其他就沒什麼啦,我們先回家。”
“你很期待歸古演武?”
期待過。
她當初真的以為一切都能變好。
“怎麼可能?這種背景的祭祀肯定晦氣,狗看了都想搖頭。”
因為她的俏皮話,謝卿辭唇邊浮現淡淡笑意。清螢一
直瞧他表情,發現師兄沒有難過,這才釋懷。
見輪椅上的劍修轉過頭來,面朝向她,認真聽她言語。她便繼續漫天胡扯,逗謝卿辭開心。
“沒有師兄這明月點綴,這本來就晦氣的祭祀,只會更加黯淡無光。”
“正經人誰看謝天?看臉大家也……”
清螢瞥見青年蒙眼的白紗,聲音不禁漸弱,心裡微微一酸。
即使這幾日她努力照料,可條件艱苦,劍修身形依然清減了許多,露出的肌膚蒼白,與記憶中耀眼奪目的灼灼風姿形成鮮明對比。
師兄吃苦從來不說,但身體不會撒謊。
察覺到小姑娘的低落,謝卿辭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透著安撫之意。
“看臉大家也會選你!”
清螢咬牙切齒道:“謝天和你沒有半分可比性。”
“現在你不喜歡歸古演武了麼?”
小姑娘發出惡毒詛咒:“我希望祭祀那天下大暴雨,連下三天最好。”
“好,那便不辦。”
哎,師兄也開始說胡話了。
挺好,說明他學會樂觀看待問題。
……
別月閣結界遙遙在望。
“到家了!”
清螢眼前發亮,心中油然而生萬里長征的喜悅與安心。
她仿佛已經看到別月閣穿過楹窗的月光,與柔軟的床鋪。
清螢欣喜垂首,與謝卿辭說話:“師兄,你去開結界吧。”
別月閣結界只能謝卿辭本人開啟,沒有他的印記,誰都進不去。以前謝卿辭開啟別月閣,只需虛空打出一枚“啟”符籙,如今經脈盡毀,還不知要如何痛苦麻煩。
可誰讓她開不了,沒法替他呢。
唉。
謝卿辭還沒說話,饕餮卻急了。
“嗷嗚!”
它焦急的咬住清螢衣襟,不住向前拉扯。
“追兵來了?!”清螢臉色頓變。
他們一路小心,中途不說了,怎偏偏在最後一步又撞上追兵?
意識到清螢已然發覺後,伏兵不再隱藏身形,齊刷刷現身,二話不說拔刀向清螢。
“師兄別怕!”
這幾日折騰下來,她早已身心俱疲,可此刻她不能退後半分。
小姑娘毫不猶豫地持劍向前,背朝小饕餮急聲道:“雲夢洞天,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