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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螢不由笑了笑。
她自然倚在謝卿辭身邊,望著天邊的夕陽,覺得又是平靜幸福的一天。
師兄靠起來真不錯,像個大型抱枕,字面意思的“可靠”。
她被自己的冷笑話逗得無聲微笑。
誰都沒有說話,兩人之間陷入了安靜。
清螢對這種沉默並不陌生,她頗為享受這份默契的寧謐。
一直講話嗓子會啞的。
但只要和他在一起,就不會覺得膩。
河水靜靜淌過,天色漸暗,夕陽越發壯闊穠麗。
“你聽見了麼?”謝卿辭忽然說道。
“聽見什麼?”
謝卿辭的聲音在胸腔震動傳來,聽起來悶悶的。
“我的心跳。”
謝卿辭說道:“在你靠上來的瞬間,它便在加速跳動。”
所以他突然不說話?
……他還沒有釋懷心動這個難題!
所以剛才她春心萌動,謝卿辭卻只在一聲聲數心跳,並儘量保持安靜,試圖讓她聽見他的心跳?
“這怎麼可能聽得見?”清螢無語,“你自己能聽到而已。”
“……”
謝卿辭三度失敗。
三度失敗讓這位天才劍修有些懊惱,他抿起嘴唇,有些不快的樣子。
“為什麼這麼執著於心動?”清螢問,“我又沒生氣。”
“心動就可以說喜歡,然後你再出一道關卡,我就可以說愛你,說愛你以後——”
清螢問:“說愛我以後?”
謝卿辭的聲音輕如羽落。
“我們就可以成親。”
“而且之後,我們沒歷練一處,便可以成次親。”
“比如這次,我可以送你用天穡春天第一簇鮮花編織的花冠。”
“我們可以在眾人的祝福下成親。”
“我們可以在白天,也可以在夜晚。”
那個不完美夢境中的一切缺憾,都能被滿足。
清螢聽得怔然。
謝卿辭這時沒有再約束風了,重獲自由的晚風將她的長髮吹起,再微微飄落,仿佛水中搖曳的水草。
她問:“成親怎麼能那麼多次?而且我們不是在戀愛麼?戀愛相處中怎麼能成親?”
謝卿辭答得從容不迫:“只要你喜歡,大可日日做新娘。至於戀愛中為何能成親——不成親磨合磨合,怎能知道彼此是合適的成親對象?”
師兄答得狡黠,清螢覺得不對,卻難以反駁。
或者說……她也不是那麼想反駁。
“那婚期趕在過年期間最好了。”清螢喃喃道,“過年正逢農閒,不會耽誤百姓農時,而且人齊也熱鬧。”
“嗯。”
“那蘇木確實得及時甦醒了,正好給他和采采做一次示範參考。”
“嗯。”
“要是能讓師姐也看到就好了……我們可以留影,之後傳信給她!”
“嗯。”
清螢越說越是嚮往:“成親聽起來也挺有意思嘛。”
謝卿辭道:“嗯。”
“那我同意了。”清螢笑眯眯道,“我允許你使用我愛你,你可以考慮婚禮在哪舉行了。”
劍修微微搖頭,顯得有些堅持。
“該有的儀式流程,不能少。”
他還記得那晚清螢與采采的對話。
相戀、相愛、相知、成親。
不能亂,不能快。
要讓她覺得安心。
要每一步都腳踏實地,確定彼此就是正確的人。
“我知道我此刻在心動。”謝卿辭說道。
“我也知道。”清螢真心說道。
謝卿辭立即道:“你不知道。”
清螢:……
“我的心動與你並不相同,”謝卿辭說道,“不是心臟被你握在手中。”
清螢描述的心動感,又像心悸,又像心痛,仿佛被藤蔓纏繞,每一次跳動,都克制而竭盡全力。
她耐心地陪戀人梳理思路:“那你是什麼樣呢?”
謝卿辭冷不丁道:“想把你吃掉。”
清螢:???
等等,你要是這麼說,我就要變色了嗷,要不純潔了嗷。
謝卿辭道:“把你吃下去,到我的心臟里去感受,到底是什麼感覺。”
或許說得話太多了,他往日清潤的嗓音,此時聽起來略微沙啞低沉。
咳,有點想變色。
清螢扭扭捏捏,正琢磨要不要給今日的相戀事件加個接吻或者什麼時——
謝卿辭低喝:“我想到了!”
清螢:?
謝卿辭束起劍指,利索地取下自己一縷長發,接著劃破指尖,將一滴血融入其中。
在靈力的作用下,烏黑的長髮自動相融編織,最終化作一串紅繩。
手繩安靜躺在謝卿辭掌中,殷紅如鮮血,清螢端詳它,只覺它似乎隨時都會流出血來。
就像是……心臟的傷口?
她被自己古怪的聯想嚇了一跳。
謝卿辭臉色略顯蒼白,神色卻篤定沉靜:“這是融入我心血的同心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