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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天,你可敢接我一劍?”
謝師兄!
望著畫面中,那空中持劍而立的孤峻劍修,繁花內心複雜至極。
是他,真的是他。這句話霸氣到讓人心神為之搖曳。
爽!
——就該這麼和顧天說話!
哪裡來的小人,也配姓謝,也配做少主和謝師兄相提並論?
謝卿辭墮修後,謝天在宗門裡堪稱春風得意,讓許多謝卿辭擁躉都恨得牙痒痒,卻又不能說什麼硬話。
“謝卿辭,你果真墮入魔道,毫無禮法尊卑之心!倘若你還顧念歸古劍宗與你的養育栽培之恩,便絕不該在今日鬧事!列祖列宗在上,你如此咆哮當場,當真數典忘祖!”
顧天小人,果然嘰嘰歪歪些懦弱言語。
繁花聽著只想撇嘴,廢話什麼?那麼想當歸古首席,倒是上去接師兄一劍啊。
茶室下方也不斷刷起來最新回復。
“謝天這麼懦弱?倒是上去打啊!”
“因為顧天是廢物啦,你對軟蛋有期待?”
繁花看得正痛快,餘光瞥到一條回復。
“掌門夫婦怎能如此?我太失望了!”
嗯?這事還和掌門他們有關麼?
上次流出的留影里,掌門說話很公正,還訓斥了顧天,她覺得人還行來著。
如此想著,留影很快進展到秋憶夢部分。
“先代靈位前豈容墮修如此大呼小叫?速將墮修拿下!”
繁花內心揪緊,目光緊緊跟隨鏡頭。
就在此時,畫面中央陡然出現一個少女的身影——
“清螢?!”她失聲道,又驚又喜。
記憶中的清螢,是個機靈可愛,總有鬼點子的凡人小姑娘,在師兄出事後就慢慢斷了消息,只說要下山去尋謝卿辭。
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出現在這種危險場合。
但此刻少女聲音含笑,言語自若,黑色長髮被風微微吹起。
她平靜道:“諸位日安。”
仿佛是對會場眾人所說,又像是對水鏡前的“他們”所說。
繁花記得很清楚。
七夕那天晚上,謝卿辭在清螢準備的留影中,也是如此微笑著向眾人問安,宣布他與清螢的關係。
……
看到此處,風嵐倚靠在軟榻上的身體“啪”得一下坐直。
“清螢!”
那日情景,她在觀眾席上看得分明,但是以這種留影視角來看,卻是第一次。
當時還不覺得有什麼,只被謝卿辭強大的威勢震懾。
如今擯棄一切外界因素干擾,這才意識到。
當時的謝天是何等醜態百出。
謝卿辭……
望著水鏡中,劍修闔目凌冽的眉眼,奪日月之光的風姿,她只覺得心腸肺腑都要糾纏到一起。
再一看水鏡中冷靜超然的清螢,風嵐恨得簡直都快淬出汁來。
那瘦巴巴的泥猴子,換上錦衣也能在此大放厥詞了?
但其他人顯然不像她一樣嚴苛。
“哇,謝卿辭這也太強了吧?他真的渡劫失敗了?!”
“而且完全不像走火入魔的樣子,不對,遭遇了那麼慘的事居然都沒走火入魔?”
“嗚嗚嗚嗚我看哭了真的。”
然而無論是謝卿辭的強橫與守諾,還是徹底撕下掌門一家的虛偽麵皮“取證”,都讓眾人大呼爽快。
謝卿辭守諾的三次“斬斷”,也與部分弟子看見的護衛隊情況相印證。
確實有的斷手,有的斷胳膊。
最終,帖子回歸向一個呼聲——
“掌門一家如此貪鄙殘忍,真的能擔當歸古大任麼?”
……
湧泉宮。
偌大宮殿,只有秋憶夢母子二人。
瞎眼後,除了必要時刻,她不願讓任何親近她,因此自從謝天能勉強自主行動後,她便讓兒子搬來與自己同住。
今日,臨水茶室風波已然傳到她的耳邊,但誰也不敢給秋憶夢講述帖子內容。
目盲的秋憶夢選擇詢問兒子:“天兒,他們說了什麼?”
謝天臉色鐵青。
他瀏覽帖子裡仿佛無窮無盡的最新回復,一口血氣逆涌,喉口腥甜,竟“哇”地吐出一口鮮血。
“天兒,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謝天只覺渾身骨髓深處都在扭曲,血肉仿佛被蟲蟻啃噬般的痛。
那一日的羞辱痛苦在眼前一幕幕呈現。
謝天含恨道:“臨水茶室,之前到底交給誰管了。”
“交給掌事,讓把所有為謝卿辭不平的人都禁言。”秋憶夢眉頭一立,厲聲道,“演武之事泄露出去了?”
謝天:“……”
“容如玉呢?不是將收尾之事交給她了麼,她幹什麼吃的!”
“嗯,那天的事鬧大了。”
謝天需要想想,怎麼將此事儘量委婉的表述出來。
秋憶夢臉上隱現殺意:“她將此事說出去了?”
“容如玉沒這麼大膽子。”謝天疲憊道,“事件發酵的關鍵,在於臨水茶室的禁言機制忽然失靈了。”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