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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睫頓時眨得更快,撓在白紗上痒痒的,但視野被白紗阻擋,什麼也看不見了。
“師兄。”她有點害怕,但並沒有厭惡,“我覺得……”
“噓。”謝卿辭輕聲道。
她不由自主閉上嘴巴。
“很快就好。”
“真的很快麼?”她忍不住地想說話,儘管連她自己都梳理不清邏輯了,“要快——”
謝卿辭輕易封住了她有些惱人的言語,如同品鑑蜜咳果。
在他還是歸古首席時,曾與清螢賞月,當時小姑娘拿出許多自己珍藏的零食。其中一樣便是牛軋糖,他至今印象深刻。
“很甜。”
但蜜咳果的滋咳味,卻比熬製牛軋糖的牛奶更加清甜。
清螢含糊地說了什麼,語氣聽起來有些可憐。
“不要喚我師兄。”
他輕聲道。
“夫君,卿辭……或者卿卿。”
但過了片刻,他再度否認了自己的想法。
“不,師兄亦別有趣味。”
少女徹底惱火,她堅守陣線,一句話、一點微弱的聲音都不肯發出了。
可惜閉嘴這一動作,因為謝卿辭的存在,顯然絕無可能做到。
就在此時,門外忽然傳來響起聲音。
“謝仙君,請問清螢姑娘在麼?”
……
采采忐忑不安地站在門外。
她回去之後,徘徊再三,還是過不去心裡這道坎,來到了謝卿辭院外。
其實在看到謝卿辭屋內燭火黑暗時,她就朦朧猜測到發生什麼了。
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
天真樸素的正直感讓她選擇發聲。
屋中窸窸窣窣的聲音因門外聲音陡然安靜。
“哦?有人來救你了。”謝卿辭輕聲道。
清螢瞬間從頭腦發熱的朦朧中清醒過來,意識到發聲什麼後,她一把推開謝卿辭,揚聲道:“沒事,不用擔心。”
聽見清螢的回答,采采稍微放心了些。
她忍著怯意,再度揚聲:“今天有個奶奶的事情我不知如何處置,清螢姐姐你能給我講一下麼?”
清螢:“……”
社死。
救命,殺了她,就現在。
“她不信任我。”謝卿辭平和道,“她不放心我與你獨處,為何?”
清螢連忙壓低嗓音:“采采是好孩子,你別生氣。”
快速說完這句話,清螢抬高聲音:“你先回去,我馬上就來。”
采采這才放心:“好,我等你。”
屋內。
清螢解下白紗,謝卿辭安靜躺在她旁邊,倒是沒動作了。
功德之力慢慢消耗褪去。
謝卿辭輕聲自語:“我是壞人麼?”
清螢利索地整理衣裙:“當然不是。”
她說話時候總覺得彆扭。
舌尖不如平日靈活不說,吸氣時還酥酥疼疼的。
“她為何這般牴觸我與你?仿佛我是什麼洪水猛獸。”
“不知道。”清螢滿腦子都是一會兒與采采相處時如何緩解尷尬,沒工夫安慰謝卿辭。
需要心理建設的明明是她嗚嗚嗚。
“我先走了。”
臨走時,她補充一句:“師兄,以後晚上和我相處時候你不要這樣啦……要不然,下次我就不晚上找你了。”
謝卿辭十分嚴謹地指出她的疏漏。
“並不只是晚上可以做。”
但清螢拒絕接受指正,非常氣惱地離開了。
謝卿辭:……
他說的不對麼?
*
清螢走出謝卿辭房間時很快,但走向采采院子時,腳步便不由得拖拉起來。
晚風吹拂面龐,讓她清晰感知到,自己的臉頰究竟有多燙。
救命,她剛才和師兄都幹了什麼?
采采聽見了麼?
水聲怎麼能那麼響亮呢?
她自己當時聽著,臉頰都快能燙熟雞蛋呢。腦子裡全被那種亂七八糟的聲音充滿了,采採在外面應該也聽見了吧?
啊啊啊啊到底怎麼緩解尷尬。
愁眉苦臉中,采采的院子到了。
清螢揉揉臉,讓自己表情放鬆下來,她一橫心,表情堅毅地進了采采院子。
——她和師兄啵嘴了。
啵啵就啵啵唄!
又不是那個被聽到了,怕什麼?還有搶救餘地。
清螢敲響采采房間門。
“我來啦。”
采采揚聲道:“請進。”
清螢推門而入,正想問采采找她要說什麼,便見采采神情嚴肅。
“清螢姐姐,你要把持住自己。”
清螢:“……”
“謝仙君我們不提他,但你一定不能亂呀。”
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心態,被采采瞬間擊穿。
清螢實在沒有勇氣詢問采采剛才都聽到了什麼。
采采拉著她在床邊坐下。
“姐姐,雖然我被封印時只有十四,但這五百年裡,清醒時也能聽到外面的動靜。”采采稚嫩的臉上露出了厭惡表情,“我知道男人的心思有多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