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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卿辭:“儀式失敗導致你的死亡?”
“不知道。”清螢搖頭,她表情有些沉悶,“當時你說中止儀式不會出事,只是會受內傷,需要休養,一年後才能再次進行。考慮到人命比較重要,咱倆才停的。”
“中止儀式後,我暫時無法行動,你便設下守護結界,先行回村救人。我可能是疼暈了,總之,再恢復儀式時,就已經被白無常勾走了。”
清螢低聲道:“臨走之前,你讓我等你。”
當初去九幽前,師兄就說讓她等他回來,可他沒有回來。
每次都是這樣。
清螢覺得“等我”這個詞太晦氣了,等回家以後,一定要告訴師兄,再也不要說了。
謝卿辭擰眉,表情難得透出嚴肅與不悅——針對他自己。
他語氣認真慎重:“我很確定自己是真實存在的。”
言外之意,這裡不是幻境。
“那怎麼辦?”清螢抿唇。
現在發生的一切,就像交錯纏繞的亂麻,根本理不清頭緒,只能眼睜睜看著時間流逝,卻束手無策。
“先找魘惡獸,解決九幽之危。”謝卿辭道。
清螢投以疑惑的一眼。
“將一切抽絲剝繭,問題的根源在於,他們利用魘惡獸戕害百姓,我不得不自縛手腳。”
清螢補充:“他們還給你飯食下毒,還是幹了什麼,總之提前了你渡劫期,導致你靈力紊亂。”
謝卿辭輕聲道:“只要此事不除,百姓不得安全,隱患便始終存在,這是陽謀,我必須面對。”
清螢了悟:“即使除了魘惡獸,他們也會利用其他隱患……”
謝卿辭:“所以在這個過程中,可以排查出內奸敵我。這些隱患不解決,你我始終無法全心處置你的問題。”
“我明白了。”清螢心頭巨石總算鬆快了些,“你這麼說感覺是簡單了些。”
黯淡夜色下,謝卿辭眉眼柔和。
“所以說,有我在。”
無月的夜晚,他便是最皎潔明亮的月色。
“我沒有怕,”清螢嘴硬,“就是有點心煩意亂。”
謝卿辭摸了摸她的頭髮:“不會有事的。”
他聲音溫和而堅定,像是可靠的兄長。
清螢知道不能奢求更多。
師兄沒有過多詢問成親之事,顯然是不太在意這方面……仔細分析,當初只是她撿了漏,師兄心存感激,才會喜歡平平無奇的她。
她心裡有些黯然,面上卻沒有表露出來。
謝卿辭望著她,正想說什麼,卻聽大殿傳來急促焦急的聲音:“大師兄?大師兄在麼?出事了,快來人!”
清螢表情頓變,望向謝卿辭,他亦是嚴肅起來。
謝卿辭起身道:“你化作紙形,旁人無法看見你。”
這是畫皮獨有的能力。
她因謝卿辭而存,也只有謝卿辭能夠看見觸碰她。
師兄總是如此心懷大義,看似冷淡,內心卻溫柔。
如今的他,不管對誰都會……
清螢在心裡嘀咕,腳步拖拉了些,忽見已經走到門邊的謝卿辭回眸,輕聲叮囑:“跟上,在我身邊。”
他一直留意著她。
少女認真點頭:“好
!”
清螢隱匿身形,跟在謝卿辭身後,快步走出後殿。
*
大殿。
情況遠比眾人想的嚴重。
謝卿辭問:“人都到齊了麼?”
“齊了。”
謝卿辭望向大堂祭台下方,兩名弟子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金山神色難看地站在一邊,他是負責上半夜的守夜人。
“封靈師兄帶白露師姐逃回來後,與我講明了情況便暈倒了,現在文靖正在給他們醫治。”金山頓了頓,講述封靈二人的遭遇,“封靈師兄白日看見一名邪祟準備吞吃幼童,斬殺了那邪祟,卻被九幽之人圍攻,說他不敬神仙。”
“神仙?”不知哪個弟子激憤出聲,“這九幽城裡只有邪祟,哪來的神仙?”
“不止如此,封靈師兄不想傷人,想要解釋清楚,順便打探情報,但那些刁民根本無法溝通,他們招來神官,那神官居然能驅使邪祟。而且神官來時,居然已經俘虜了白露師姐。最後封靈師兄竭盡全力,才帶著師姐逃回。”
大堂安靜了一瞬。
封靈白露的實力,眾人皆是清楚,白露算中流,但出身煉器師一脈的她護身法寶從來不缺。而封靈則是謝卿辭以下數一數二的實力——他們這群人可都是歸古劍宗的天之驕子,實力超群。
然而就連封靈都在九幽神官手下討不得好?
謝卿辭平靜道:“九幽的城主府並無特別處。”
白日時,他便在城主府頂端環顧全城,清楚城主府中居住的儘是虛弱凡人。
“那九幽是由神官管理?”有人推測,“百姓對神官那般推崇,應該有些說法。”
“想來是些蠱惑人心的微末教派。”
“那封靈師兄怎麼可能打不過他們?”
眾人議論紛紛,莫衷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