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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大娘瞧著張芸有些複雜的神色,心裡著急,臉上卻一片愧疚慈愛。
「小芸啊,你還是回娘家去看看吧,再說這都多少年了,大寶都多大了,親家母不會那麼狠心的。你也年歲不小了,哪兒能一直不回去看看父母呢?這生養恩情在,總是要顧念的啊!」
今年為著前陣子的事端,鄰里之間搭把手的幫助也沒有了,許大娘迫切的需要張芸去想辦法撈錢,不然虧著的是大孫子的嘴啊。
張芸猶豫又猶豫,其實去年把娘家媽的錢丟回去她就後悔了,但是架子搭的太高,她下不來。再說了,跟娘家走動起來,再叫娘家那些四鄰看見她現在過的不好,又不知道如何說嘴呢。
張芸:「還是算了吧。」
她丟不起這個人。
許大娘還想說什麼,張芸就已經連珠炮一般說了一大堆。
「媽,我之前說過的,我願意跟磊哥在一起,不圖他什麼,我也知道磊哥不圖我什麼。我們是為了愛情在一起的,哪怕是日子難過,我也願意。娘家那些人瞧不起我,我不在意。我知道自己的日子過的不錯就好了。您不用勸。」
許大娘:……
你開什麼玩笑啊,不圖你是個老師我會讓你進家門嗎?
要不要這麼天真啊!
她實在是懶得跟這個戀愛腦兒媳說話了,揣著一毛錢出去找孫子。
許大寶拿了錢買了小鞭,一下子就翹尾巴了。
他美滋滋帶著小鞭去隔壁大院玩,收攏了一圈小弟玩打仗。
隔壁大院最近新來了兩家人,這兩家人都有孩子,跟許大寶歲數相當的兩個女孩。
這兩個女孩跟男孩們混在一處玩,玩打仗每次都是能贏。
許大寶不樂意了,他指著對方說道:「你們都走!我們不跟丫頭片子一塊玩!」
梳羊角辮的小姑娘不樂意了:「許大寶,你就是玩不起吧!輸了就不讓我們玩,你咋不說你自己跑得慢?」
她的小姐妹幫腔:「就是!你就是跑的慢!」
許大寶在家裡一直被慣著,之前跟馬家沒鬧翻時候也是大院一霸,自然不能忍受別人看低他:「你們說什麼屁話!你才玩不起呢!我就是不跟丫頭玩!我奶說了,跟丫頭玩長大了變成二椅子!」
羊角辮小姑娘不知道什麼叫二椅子,但也知道這不是好話:「玩不起就玩不起,你就是不跟丫頭玩你也是個二椅子。」
許大寶氣炸,小孩子們之間的口角就是這樣,鬧起來總是喜歡學大人講話。
他一氣就學著他奶亂放屁:「你個小娼婦王八羔子,短命鬼!還不滾到一邊去!我帶的小鞭也不給你玩!你自己吃屎去吧你!」
許大娘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平時喜歡找個沒人地方罵人的事被孫子看在眼裡,那些髒的不行的話也一句句都被許大寶給學走了。
他這樣一罵,隔壁院的小孩們都紛紛指責他。
「許大寶你罵人咋這麼髒?」
「就是,你來我們院玩,還好意思欺負我們院子的人?」
「你憑啥罵甜甜和小米?」
許大寶慌亂了一瞬,嚷道:「你們啥意思?欺負我是吧?我帶的小鞭不給你們玩了!」
小孩們也是有脾氣的。
「不玩就不玩!」
「過年我們自己買!」
「走,我們上那邊去。」
許大寶又被孤立了,他氣不打一處來,乾脆帶著小鞭不回家,往別的巷子去。
不玩就不玩!
當誰稀罕呢!
許大寶跑的快,轉眼就消失在巷子裡。
但在他走後,卻有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男人匆匆走進了這一片。
來人賊眉鼠眼的左看右看,找了個在邊上玩的小男孩,給了對方一顆沒加料的糖,一臉笑容的說道。
「小朋友,你能不能去許家給我叫個人?」
「你就跟許大寶的爸爸說,就說他老舅家裡出事了,現在幾個親戚馬上就要坐火車來找他借住下。」
第98章
刀疤臉怎麼也沒想到今年怎麼這麼寸!
他們幾個人在南邵沒幹成一單買賣, 就被許磊給催著起身離開。刀疤臉幾個只好去跟另外幾個在旁邊縣城收貨的兄弟匯合。
是的,他們這伙拐子是分小組的,這年月跑一趟也是很不容易的, 又是介紹信又是吃穿住行風餐露宿的, 這要是一次只拐三五個,就難免有些虧。
所以他們是分了兩邊,另一邊也是三個人,去隔壁縣找他們當地的線人,預計是拐上五六個, 等到兩邊匯合了, 再去農村撿幾個, 這一趟也就來值了!
但誰知道今年不知道犯了什麼太歲,隔壁縣的警察們突然在年前查了一波外來人口。
刀疤臉暗道晦氣,為啥他們都喜歡趁著過年來拐孩子?還不是因為過年時候小孩們都放假了,成群成片的, 拐起來方便?
再說了, 過年時候也是走親訪友的時期,城裡的人口難免是要複雜一點, 也方便他們隱匿。
結果今年就是不順, 隔壁縣查外來人口已經是風聲鶴唳, 隨著而來的他們團伙里的地下賭場也被人舉報了,那幾個占著賭場肥差的大哥們都被逮了進去。
興許是被賭場這件事給嚇到, 刀疤臉收到的信是周圍幾個縣城都開始嚴查外來人口和小偷小摸。
刀疤臉左右為難,原定好去的幾個地方都不合適了, 線人們也都不再遞消息, 不知道是被抓了還是純粹風聲太大不敢遞。